将近十二点半,大多数学生还在餐厅用餐,圣赛尔大厅空无一人。
今天值白班的宿管是鲍里斯,强忍着困意,他猛灌了一口咖啡,又往嘴里塞了好几块黄油饼干。
贺衍背着书包从摆渡车上下来。
鲍里斯眼尖地瞥到了贺衍,眼睛眯成一条细缝,脸上满是恶意和嘲弄。
昨天下午六点多,鲍里斯正准备交班的时候,忽然听到几个学生在大厅聊天,声音不算很大,但鲍里斯却听清了,他们在说游泳馆发生的事,声音肆意毫不掩饰,满是得意和愉悦。
鲍里斯听到了贺衍的名字,他吐出一口闷气,嘴角都快上扬到眉毛那里了,真是大快人心啊,这种不守规矩不懂尊卑的贱民,就应该被狠狠教训一顿。
他昨晚等到晚上七点多,一直都没见到贺衍,只好和其他值班的人换岗。可不能亲自看到这小鬼的惨模样,鲍里斯总觉得心有不甘,今天的值班还是他亲自和别的宿管调换的。
等到贺衍走进大厅之后,他这次不仅没躲,反而主动打了招呼,“贺同学,听说昨天下午,游泳馆可是发生了一场好戏。”
贺衍听到声音,侧目。
清晰透亮的玻璃后面,鲍里斯满含恶意地笑着开口,“啊,对了,这场戏的主演好像正是你啊。”
贺衍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他迈着步子走向值班室。
鲍里斯看到他的动作,立刻往后弹腾了下,连椅子带人往后退了一米多。他瞥了眼值班室的大门,呼出一口气,还好他从那天之后就学会了一进值班室就锁门。
鲍里斯哼笑了一声,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了几下,“我就说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该死的灰老鼠,要是你还学不会夹着尾巴做人,我也不介意那些人再好好教训你一顿。”
贺衍挑了下眉,敲了下玻璃,“鲍里斯,你得嘴巴最好放干净点,我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鲍里斯嗤笑,“贱民,你以为你是谁,我还要看你脸色?!!我可是听到那几个大少爷说了,他们不只往你身上倒冰水,还特意把空调温度给调低了,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哈。”
贺衍眼底划过一丝深思,冰水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空调温度——
人怎么不见了,鲍里斯正奇怪着,就听到大门那里忽然有什么动静,门把手正上下晃动。
门忽然就开了。
贺衍推开了门,挑了下眉,打了声招呼:“中午好啊,鲍里斯。”
他明明关门了,鲍里斯脸上的肥肉开始颤抖,手上的黄油小饼干啪叽一下掉落到大肚腩上,弹了几下后落在地面,碎成了几块。
“你……贺衍同学,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贺衍眨了眨眼,“你觉得我是君子吗?”
鲍里斯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满是饼干碎屑,他动也不敢动,“那你想干什么。”
贺衍垂下眼睛,看不清眸中的神色,“你是听哪几个‘大少爷’说的?”
玻璃窗忽然又被敲响了,黑发微卷的青年站在窗外,饶有兴致地看着里面,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面?”
青年把视线移到鲍里斯身上,轻笑着说道:“这位宿管先生,我来帮贺衍办理换宿手续,你能在文件上签个名吗?”
他胸前徽章上的红色钻石在光线下折射出异常刺眼的光,鲍里斯觉得自己眼睛快要瞎了,耳朵或许也聋了。
什么哥哥,什么换宿舍,这个A级的少爷怎么会喊这个贱民哥哥。
鲍里斯以为今天能好好嘲笑贺衍一顿,能够看到贺衍被收拾后惨样子,能够让自己狠狠解气,可是现在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