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神笼的最后一关花了项近三个月的时间,不多不少正正好。一上一下在她头顶上激动得观摩起来,个个摩拳擦掌,预备好观众席的最佳位置。
项近听着黄沙漫天,沙石遍地,卷起亿以万计的颗粒触碰手心,就知道这关绝不是这么好闯的。
面前的巨像有百丈高百丈长,半身没入黄土,长相威严肃穆,有六只手臂各执一个宝塔似的打神鞭。
项近抽出腰间的骨剑,深吸了一口气,酝酿心神,脚下黑云翻涌,龙卷盘旋。
这已经是她第两百零三次打这个封神巨像了。
六只手臂的配合亲密无间,基本上没有能休息的可能,打神鞭每一击都有元婴的实力,相当于她一个元婴要对阵六个同实力的元婴。
听一上一下说这修仙界以一敌百跨级击杀是常事中的常事,那这样看来自己果然还很普通。光是一下子对阵六个人就足够吃不消了。
“是你神通太少了!”
一下曾这样说过她。
“你历练太少,所得传承,功法,法器都是少之又少。你都元婴期了到头来只会些低端的星火咒之类的小法术,也就那把剑看上去有点东西。”
“到了元婴期,那个人不是一身的本事傍身?束神笼里虽然好东西多,但基本上都是些丹药和果实,只能助长修为,却不能助你获得更多,你应该早点去外面壮大自己才好。”
是,她确实是弱了。
不知何时,她已经觉得眼睛的事无关紧要。自那一夜亲历山凝雨之死,山凝寒入魔后,她便时常在想:为何我只是想治个眼睛却总是遭受这样的折磨?
屠剑曾说过不要恨,这一切都是命运做的决定。
命运……
命运要她做了什么?
若是恨,她便唯一只恨自己。
那人是因自己而死,无法挽回。
巨像六臂举起,打神鞭惊起紫电风雷,沙尘暴自远处袭来,宛若火山爆发。项近提起骨剑,沉沦黑日初现,遮天蔽日。
一上一下打着哈欠,心里估摸着又要再来一次了。每次起手都是先斩出第一剑,躲过最上面的两只手臂的砸地式后顺手爬上,勾出黑日的剑气一路刮到脖颈。
毁了一臂后再抵住右面引来的打神鞭九重雷啸,借力飞向空中斩出第二式,借着势力使自己能够砍断第二个手臂。
大抵一开始都是这样,这种打法很不像是修仙者,依靠法力和剑气对轰,感觉更像是近战肉搏的武者。
单纯的依靠剑招寻找破敌之法虽然并非不是一条路子,可明显不适合她。
项近就像一个固执的老头死守着她唯一学到的旧法,什么时候能做出改变,什么时候就能出去了。
“咦?”
一下惊诧地看着地板上蚂蚁一样小的项近,只见她脚下的黑日逐渐被剥离开汇聚到她的身旁,塑造成一个同她等高的人形。
虽然只有轮廓,但依稀能看出它摆出了跟项近一模一样的姿势。
一上略微思忖,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是分身!虽然还是不成形的样子,但已经能看出来完整的轮廓了!”
“她终于要开始学会运用术法了!”
项近双手紧握骨剑,脚步低沉,每走一步都会在原地留下黑色的痕迹,燃烧着永不磨灭的焰火,像是走在幽冥地界的灵魂。
分身与她同步,黑火炽烤着本就干燥的风,迎面撞上紫电惊雷的打神鞭!
神鞭高大,如大厦将倾,而那雷电却是迅猛,划出恐怖的光芒遍布空中!
不肖时立刻来到项近跟前。
叮!
黑日尽出!
带着对一切的愤怒席卷而上,黑云与紫电纠缠不休,而项近身形一闪,顷刻间来到巨像的左肩之处双手举剑!
下劈!
连山河都被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