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确实要渡江吗？”

船夫摇着船桨，把身体探到船头，黑夜中的湖面倒映着灯笼摇曳的灯火，把坐在船上打坐的人照得单薄。

“去西边一定要度过这个江吗？”

“是，过了这条江姑娘就可以自己上路了。 ”

“有劳老伯了。”

项近于是站起身，静静伫立，似乎在等待什么。

扑通。

像是一颗石子掉进了水里一样不起眼，她却立刻抓起船头的渔网，一往回拉，如两三个沙包大的渔网满载着数百条被捕到的鱼就摔在了船上。

老伯惊叹于她对于水下动静的超绝感应，更惊叹于一个盲人的反应力。

这是他们的交易，船夫捕鱼为生，偶尔替过路人渡江，项近要去西域便只能帮他捕鱼。水中的鱼因灵力而变得极为难抓，普通人一个时辰能捞上十几条已经很了不得。

新鲜的活鱼在船板上扑腾来扑腾去，船夫眉开眼笑，项近也很满意，这意味着她今晚可以少干点活了。

今天的收获异常颇丰。

忽然，项近问他：“老伯，有人来了吗？”

船夫惊讶：“是。是有条船过来了。”

那是一艘商船，是有钱的商人们宴请世家大族和皇亲国戚的工具。巨大的船身灯火通明，行驶在江面上就像深海里的会发光的鲸鱼一样夺目。

对比起他们这条小渔船简直是蚂蚁遇见了大象。

商船附近还有随行的小船像是蜉蝣一样在其身侧护航，其中有一条缓缓朝他们驶来，有个男人站在船头对他们道。

“老伯，我大老远看见你们收网了！真是了不起啊，大晚上的还能捕到这么多鱼。这些，你们能卖给我吗？”

船夫不再摇桨，而是和项近互相对视了一眼：“你们这么多人，天一亮就能捕到比我还多的量，怎么会找我买？”

项近默默听着，心里却惊讶：就算是护卫船，这几人的实力却都是筑基期，什么人来头这么大？

男人笑了笑：“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这条船是一路顺着江游上来的，最终要去到首都。行程还有两三个月，因此囤得东西是越多越好。”

“这……这上面都是坐着什么人啊？这么气派？”

男人听到船夫这么问，眉眼里的骄傲又多了半分，仿佛能跟这条船扯上关系都是莫大的荣耀。

“是燕王殿下的船！这条船宴请全国有天赋的才子佳人，一同在庆元节那天为青国庆生，在皇宫里面朝圣上。”

那可是全天下的天才啊！文有琴棋书画自不必说，武有刀剑枪骑射。而在这全国的最顶尖天才，自然是他们的燕王！

一艘船上竟聚集了诸多可望不可即的璀璨群星，怎么能让人不感到兴奋异常呢？

问清了事由，对于这送上门来的生意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船夫道：“即是这个原因，好，就卖给你们吧。”

男人不慌不忙，显然是笃定船夫一定会卖他，不过他却转过头来，问项近：“这些鱼都是姑娘捕的吧？”

这情形显然是想挖角，船夫紧张得看向项近，心里直念叨：不要应不要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