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内大小街道人满为患,繁华街区张灯结彩,文人墨客齐聚一堂,百姓乐不可支,江湖人士随处可见。
“这天下比武,终于还是来了!”
“天下门派星罗棋布,老不死的,少不经事的何其多!但若是要论魁首,果然还是要看轩辕宗。”
“以我拙见……未必!那轩辕宗虽然是天下第一大门派,可能叫得出名的,让人心服口服的,不外乎也就他们的师傅和那个大师兄……”
江湖人士占尽阁楼和街角巷尾,讨论得好不热闹。此时天下闻名的墨客在玲珑阁相邀而进。
玲珑阁内,一位剑客隔着帘幕问幕后之人。
“我的眼睛,可还能治好?”
但凡求医,必先问能不能,而非还能不能。若是问了前者,就是渴望,不择手段。若是后者,即是对自己心里有数,不管好坏与否,听天由命。
帘后,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犹如夜莺般悦耳动听。
“你心里已经知道结果,何必来问我?”
剑客的眼睛被系上了一块红布,身姿如竹体态端庄,漠然又遗世独立的气质总让人联想到风雪。极致的凛冽,仿佛不是尘世之人,而是远离烟火,独自隐居的隐士。
她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捉摸不定,混在空中如雾般轻易消散。
“项近在此谢过神仙谷的相助。”
缓缓起身便是要离去,那幕后却不紧不慢地叫住了她:“慢!我虽不知你眼睛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我听闻西域雪山有一神药名为殷彩莲,可治百病。”
项近如何不知她的好意提醒?当下便行了礼,答谢道:“神仙谷今日之恩,天偃门项近没齿难忘!来日定当答谢!”
玲珑阁外,一声爆竹破空而起,炸裂轰鸣,天下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那喧嚣的热闹,反而把剑客落寞的身影衬托得更加寂寥,影子被光芒拉长,百寸光阴都弹指而去。
没想到自己在门内修炼了十几余年,正要应师傅的嘱托参加那天下比武大会一鸣惊人。
天下高手多如繁星,项近不是没想过自己技不如人,在第一回合就匆忙落败。只是没想过,连那样的资格都没有。
不由得哀叹自己命运如此,眼下前去西域医好眼睛才是为重。
师兄师姐恐怕已在擂台上大展拳脚,来不及和他们道别,项近只能对人声最响的方向拱手作揖,道一声珍重!
项近拿起寄放在前台的斗笠,将自己的脸庞盖下,若不是她蒙上了红布,又有谁能看出她是个盲人呢?
说来也奇怪,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了,其余四感却变得极为通透。耳听八方,鼻嗅万香,空气中混杂的风触碰在她的皮肤时都通透无比。
项近曾经听过人在失去五感的其中一个时其他会变得敏锐,看来的确如此。
用剑鞘当作拐杖,项近一路向西行,就这样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以来她一路询问西域在哪里,他们只说在西方,于是她只能朝着西方走。
不过,偶尔也会遇到这样的事……
“几位?可是迷路了?”
剑客把剑别在腰间,手轻抚剑,脸稍微侧过,如风清云淡。身上的斗笠盖住其眼,只留下斗笠下那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松懈。
“呵!大言不惭!一起上!”
将项近团团围住的是山脚下专门打劫过路人的匪徒,这几人都有不低的武艺在身,即便知道项近是盲人也没有盲目上前。
而是用刀刮地面扬起尘沙,同时用杂乱的步伐极大的打乱她的判断,项近也不得不赞叹他们的心思缜密。
但,气味从四面八方传来,感官形成的直觉已经成为本能,再杂乱的声音落到耳朵里都像放大了数万倍,那匪徒的位置在项近心里已然是棋盘上的落子!
斗笠上推,露出剑客被蒙上的眼睛,那双眼,明明是被封着的,却叫人看了心颤,仿佛灵魂都能被看穿!
刷啦!
五支剑从不同方向朝着项近刺来,犹如一只密不透风的大网,势要将人力杀殆尽!
如何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