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泱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可他心中也明白,如果此时真的将云栈推远了,那从今往后,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都走到头了。
“怎么办呢,仙尊哥哥,”云栈更加放肆地侧枕在夙泱右肩上,温热的气流尽数洒在他耳垂上,“我没力气,起不来了。”
夙泱偏开头,声音却因为耳畔的湿热抖了一下:“放手!”
“仙尊哥哥,你好凶。”云栈移开了覆在夙泱下颚上的手,轻轻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
“你!”夙泱耳朵上的红瞬间蔓延到脸上,他像个柱子似的立在那,又羞又恼,却又没法真去拨开云栈或是说些绝情的话来。
他原本不想把关系弄的太僵的,毕竟这么多年了,抛去那些不为人知的感情不说,就是纯粹的师兄弟,他们的关系和情谊也早非常人能比。
只是云栈正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们做不回他想要的纯粹且情同手足的师兄弟了。留给夙泱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前进,要么后退。
他不想和云栈生分,一点也不想,可后退是深渊,前进就不是了吗?
且不说他自己,就算他愿意与夙泱在一处,也总要为春坤派想想,他们两个仙尊搞到一起,传出去,春坤派和掌门师兄的脸面又该怎么办?
夙泱心乱如麻,后悔了自己的一时冲动,云栈牢牢挂在他身上,他隔着几层衣料也能感受到云栈的体温。
“去吃饭吧。”他说,他试图挽回,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云栈却没动,都走到这一步了,让他再像曾经那样,和夙泱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暧昧关系,他做不到。
云栈张嘴含住了夙泱的耳垂,牙尖擦过他的耳廓,云栈轻声细语地说:“仙尊哥哥,我可以等,等多久都可以,但我不可能放手。”
夙泱脑中的一根弦“啪”的崩断了,他的耳朵忽然变得敏感,甚至能感受到被某人留下的每一寸齿痕,他一把抓住云栈的双臂就要反制。
云栈骨子里又倔又疯,从小认准了什么就不松手,夙泱不知是不是因为和他呆的久了,这时竟也生出些不管不顾的念头来。
他想转身出来,云栈却不许,疾走几步将人按在了风不渡内的莲池上。
他几乎咬着夙泱的耳朵说:“仙尊哥哥,别的事情都依你,但体位可是要依我的。”
夙泱脸蓦地熟透了,他伸手去推云栈,却被云栈反扣手腕压在身后莲池的围栏上,云栈放开那已被自己咬得红到可怜的耳朵,蹭到他脸颊旁,“仙尊哥哥,你还急着吃饭吗?”
夙泱喉结滑动了一下,他微闭双眼又睁开,眼底水波流转,再也做不到坐怀不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我——”夙泱剩下的话被某人衔住了,湿软的事物覆上他的双唇,轻柔吮吸,同时有一只手托住了夙泱的后颈,拇指磨蹭着他的喉结。
冷汗忽然浸透了他,他闭上眼,年少时纷乱的记忆冲入脑海,混着潮湿的铁锈味和腌臜气,他的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夙泱:“不要……”
“夙泱,”他听见有人唤他,“你睁眼。”
然后他就睁开了眼。
他看见了云栈没有一点戏谑的眼眸,里面映着他,和身后一池摇曳的四季常开的荷花。
是了,正在吻他的人,是云栈。
夙泱主动向前靠了靠,挡住了那些深浅不一的荷花,让云栈眼中只有他。
云栈一手揽着夙泱的腰,一手扶着微微拉低他的头,很轻地吻上他的眼睛。
再向下,到脸颊,到鼻尖,到唇,俱温软。
直到分开,银丝微垂,云栈都是浅尝辄止,没有更进一步。
他在夙泱这里,一向很知进退的分寸。
“仙尊哥哥,”云栈拇指抹去夙泱唇上的水光,“要去吃饭吗?”
夙泱看起来呆呆的,血色又慢慢从脖子上漫回了脸上,他迟钝地用手触上发烫的唇,然后倏地收回,像是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夙泱显得更恍惚了,“吃,吃饭……”
云栈像一只餍足了的狼犬,征得了夙泱的肯定回答,他牵住夙泱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道:“走吧。”
屋中,迟熙看完一个信笺,余光瞥见刚想出门先把碗筷送回厨房的今朝——他站在门边,整个人都像被定住了。
迟熙:“怎么了?”
今朝罕见地没回答他。
迟熙好奇心起,起身走到门边,然后看到刚刚分开的两人。
迟熙:“……”
他伸手盖住今朝的眼睛,然后将今朝拖回屋中,腹诽道,这两人也太不分场合了,是真没把他当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