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刚认识的男人,半夜来敲独自带两娃的妇女的家门,怎么看怎么不对。可偏偏陆屿川能说会道,硬是很快就登堂入室。
“大宝已经睡下了,他房里的床也就一米五,你们两个人也挤不下啊……”吕婶一脸难办。
陆屿川道:“没事姐,我在客厅打地铺就行,被子我都带过来了。”
“这怎么行呢,前几天刚下的雨,地板多潮啊,睡一晚起来不得头痛。”吕婶十分不赞同,她望向屋子子里头一个小门,说道,“那是我公婆他们以前住房间的,现在都用来堆放杂物了,我记得里头还有个淘汰下来的床,还能凑活着用,就是搬出来比较费劲,都被重的东西压着呢。”
“放心,别的我们没有,力气是最大了。都那么晚了,姐你先去睡吧,我们来弄就行了。”
“就你们两个得弄到什么时候?多个人多一份力,我去拿钥匙,你们先把客厅的桌椅挪一挪,腾出放床的位置来。”
“好,谢谢姐。”
接下来陆屿川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力气是最大了”。他甚至没让谢莳这个祖宗动手,自己就一手一个把床的零部件都搬出来了,装床的时候更是手掌“咔咔”两下拍,连锤子都省了,把吕婶看得一愣一愣的。
吕婶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小陆是有把子力气的,这要是拿来种地,不得了喽。”
“等明天我帮姐犁田去,连牛都省了。”
吕婶乐得直夸好小伙。
陆屿川又贫了两句,将人哄回去睡觉了。
他找来抹布仔细地把床上的灰尘擦干净,等自然风干的时间,他看向谢莳,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依旧是不变的冰山。
冷漠和愠怒的神情,是他在谢莳的脸上见过最多次的。可不知为何,陆屿川能清楚感觉到,此刻那张脸的表情是高兴。
谢莳不是一出生就面瘫的,他还记得那年初遇,那个瘦得像野猫一样孩子,珍惜地捧着半条烤糊的鱼,脸上笑得无比灿烂,可再见之后,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不仅不可爱,还死装死装的,被哄开心了都不赏脸笑一个。
算了——陆屿川认命摇头,怕吵醒吕婶他们,压低声音道:“别站着了,去外头的淋浴间洗个澡。”
吕婶家比红砖小屋环境差得多,洗澡要到外面另外砌的小隔间里,连门都没有,拉了个帘子就完事了。最大的问题是,那边电线拉不过去,洗澡必须带个手电筒,挂在墙壁上照明。
陆屿川:“我不是说过你体内的灵力,用一点少一点嘛。你这一天又抬车又跟玉米杆交流的,再不好好休息,那点灵力没多久就能被你耗光。”
“知道了。”谢莳淡淡应道。
他转身拿起包,也带上了吕婶回房前塞过来的手电筒,径直走出了屋子。
外面的路灯不知何时熄灭了,天地间陷入宁静的漆黑,在这样的黑夜中,谢莳拿着手电筒,慢慢走在屋外的走廊上。不知不觉他的脚步停下来,抬头仰望屋檐上的那片夜空。
这儿与光污染严重的城市不同,乡间的夜是静谧的,夜空是布满星辰的。这和他站在绝情宗最高峰时,看见的风景那么像,一样美且深邃。
他静静站着屋檐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低下头一步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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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屿川铺完床后便躺下试了试,这床果然是坏了,稍微动一下就摇晃得厉害,发出令人脑仁疼的嘎吱嘎吱声。
既然都躺下了,他索性就不起来,仰躺着用手枕在后脑勺上,让系统在脑内放点肥皂剧,边看边等谢莳回来。
大约过去一刻钟,谢莳顶着毛巾和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来,顺手将身后的门关上,还落了锁。
“你还洗头发了?”陆屿川看了一眼道。
谢莳没理踩他,自顾自用毛巾随便擦掉发梢滴落的水珠,就要进房里去。
“你又想顶着湿头发睡觉啊,弄干了再睡。”陆屿川坐起来,在谢莳路过床边时,他一把抓住谢莳的手腕,不容反抗的力道强制谢莳停下,“你坐床上来,我用灵力帮你烘干。”
谢莳:“不用……”
陆屿川不让他拒绝:“短发很快的。”
僵持了几秒后谢莳背过身坐在床上,陆屿川伸手在掌心凝聚灵力,拂上他的头顶。
其实在公寓里,陆屿川就帮谢莳用灵力烘干过头发。当时谢莳还是长发,洗完澡后头发一缕一缕地滴水,陆屿川实在看不下去,按着要他吹干头发才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