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眠期不足的症状更加明显了。

源鸣雪支着跳动的额角，蔓延四散的精神触角让感官成倍敏锐，平常可以忍受的声音都向噪音靠拢。

她跑到后门长廊偷闲，顺便躲避球场的动静。

脚步声停在她面前，一瓶水放在前方。

“如果身体不舒服，还是早点回去。”赤司征十郎轻声。

“问题不大，来看看这个。”

她接过水，伸手在面前展开投影。

缩小的篮球场上两方对战，随着手下压，所有人的动作静止，回归待机状态。

“已经拜托了五月做人格塑造，赤司这边，希望你能负责第三节的战术推演。”

“啊，是汇报演示的流程，一共分三节，表演赛，训练展示，最后是战术推演。”源鸣雪将球场投影往他那边推了推，“把敌我双方当做棋子布置站位策略，我觉得你很擅长这方面。”

她简单做了下样例，手指点起小号人物镜像，很快给对手摆出牛角阵型。

赤司征十郎反应很快，沉吟片刻学着她的样子用一军镜像摆出战术错位，造成局部多打少。

确认他不再更改，源鸣雪在上方右拂，静止的景象重新开始流动，一场模拟进攻打响。

“这里，前辈从侧方切入更好。”赤司征十郎捕捉到一些违和感。

“这就是你要考虑的了，对战模拟就是演绎对敌的无数种可能，可以把它当作沙盘或者棋盘。”

她去拿前辈的镜像，正巧赤司征十郎也准备继续调整，指尖在投影上撞到一起。

都想拿到手，又都不是习惯退让的性格，一时间僵持着没动。

侧门忽然打开，又不知什么原因迅速扣上。尖锐的哨声失去阻隔，源鸣雪下意识皱起眉，余音在脑子嗡嗡响。

“总之就是这么个事。”她收回手，“拜托了。”

“看来我得多做些准备。”

赤司征十郎温声答应，带着一贯属于他的招牌淡笑，既让人感到舒适，又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对，就用你这个装模、咳、平常的样子，要看起来很厉害很高端，对你来说随意发挥就行。”

“……”哪怕紧急刹车也听得出她原本想说什么。

赤司征十郎失笑。这样夹枪带棒的恭维对他来说相当稀有，正如朋友间的轻松调侃。

与此同时，门的另一侧桃井五月奇怪：“干嘛不走了呀小美？”

山田亚美结结巴巴：“那个，是赤司君和源同学，就是，哎呀，好像……好像在牵手。”

“？”桃井五月震撼。

“嗨，可能是我看错了，还是等会再过去吧。”

“可是之前很多人说源同学喜欢青峰君，到底什么情况？你和他们都挺熟对吧。”

想起源鸣雪的超绝0恋爱脑，桃井五月心底落泪：“我觉得不太可能啦，鸣雪怎么会喜欢那个笨蛋。”

“还好吧，青峰君打球的时候特别耀眼，黑皮肤也是现在的潮流，唔，不过黄濑君最近也对源同学很热情的样子。”

或许还有不明显的人……桃井五月越想心越凉。

山田亚美神秘地说：“论坛有讨论过源同学会喜欢什么类型，还开过分析帖，一军的大家都很热门。”

“你们也太闲了——所以链接在哪。”

侧门再次打开。

赤司征十郎点头打招呼：“下午好。”

“下午好副部长。”

“今天也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刚刚说完别人八卦的两个人十分紧张。

赤司征十郎似乎笑了笑，纯白校服明俊皎皎，如同蔷薇园中最高贵的一朵，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对了，桃井如果想找源，她已经先行回家。”

“好、好的。”

“那么先失礼。”

目送人走远，山田亚美突然激动。

“果然还得是完美的赤司大人吧！”

桃井五月：“……”

再听八百遍还是习惯不了“大人”这个称呼。

…………

表演赛名单最终定下全二年级，毫无意外，或者说早已习惯。唯独让人没想到的是赤司征十郎不出场，取而代之的是黑子哲也。

“也就是第一节演真人打影子，第二节演平常的训练，第三节演影子打影子。”

“你可真会总结，大聪明。”

二年级忙着表演赛，前辈们也有事干。毕竟第二节要装作自然地训练，对演技多少有些要求。

源鸣雪在一旁看着。

因为喜欢打球而聚集的国中生们集体荣誉感很强，哪怕教练没有刻意强调，对参观日的演示都相当重视。

借这个机会打SAIS的名声，等同于借用少年们一次次比赛获得的荣誉光环。

她由衷说：“谢谢大家配合。”

这么一道谢，众人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念叨“没事没事”。

“你叫我帮忙的时候要是有这么客气就好了。”青峰大辉牙酸。

“那你更喜欢客气的方式？”

“我喜欢、呃。”他舌头打结，“我喜不喜欢有什么用。”

源鸣雪摇摇头，在他后背轻推。

“看看你刚学的步法。”

“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青峰大辉嘴上抱怨，飞奔上篮时隐约能看到扬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