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廉哑然失笑，他点点宋孟，“不是，我没想到胡叙离开昌和了，还能打听到这些，一时间有些没想到。”他又冲着胡叙问，“后面呢？”

胡叙撇嘴鄙夷，“这次老板挺住了，他没晕。”说到这，胡叙打了岔，“我就想几个月前，高总你辞职的时候，那个老板肯定是装的，就为了搞你的名声。”

宋孟又插了句嘴，“说这些干什么，说说杨承海，哦对了，还有蔡元庆。”

高廉起了点兴趣，“哦，他们怎么了？”

胡叙嘿嘿笑了起来，止不住的幸灾乐祸，“昌和这半年的业绩还是不见起色，股东大会上，蔡元庆指责杨承海产品做得稀烂，费了那么多钱，就搞出这么个货色，简直是废物。”

高廉睁大眼，“老蔡这是要雄起啊，他真这么说的？”

“那可不是，”胡叙拍胸脯打包票，“财务的妹子当时也被叫进会议室演示这几年的经营数据，还演示完，蔡元庆就发难了，然后就没人注意她了，直接听完了全程。”

高廉摇摇头，这是在底层员工面前都不想再装样了啊，不过也是，人心早散了，他示意胡叙继续往隔下说。

“杨承海那必然不能受这个委屈，就反指责蔡元庆不好好推广，还拿着那个医疗产品前几个月的销量质问蔡元庆，为什么销量前后会出现这么大的差异。”

“蔡元庆回答不上来，就停了没再问，杨承海却没放过他，矛头直指老板，说这都是老板自己决策错误，搞了个项目管理，又不好好搞，搞了个半半拉拉的，把研发员工全吓走了，手上没人怎么搞产品开发。”

霍，高廉战术性后仰，这是把锅全扣老板头上，自己摘干净。杨承海这是找到靠山了？

“那后来呢？”这时他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问话，他侧头一看，原来是站远听不过瘾，潘越磨蹭着也蹭了过来，躲高廉后面偷听。

注意到高廉的目光，潘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还是立定不动，坚决要听完精彩。

胡叙还没注意问话的不是高廉，他精神正亢奋着，“杨承海这话一出口，只要长耳朵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老板当场脸就成猪肝了，拍着桌子问他什么意思。杨承海也不客气，反问老板你让蔡元庆出来指认我，不就是想把锅甩我身上么，不过呢，这名我可不认，我可不是高廉那好性子，由着你泼脏水，说到这，还语重心长地劝老板，老板，自己造的孽得自己填，别指望别人，又不是你生身父母。”

嘶，这下全体都倒抽一口凉气。

宋孟禁不住问了一句，“这样，老板都没倒？”

“那可不，所以我才说老板上次肯定是装的。”胡叙一点不留情面地批评前老板。

“别打岔，别打岔，快说后面的。”潘越又催了一句。

胡叙还没察觉，他正在现老板面前说前老板的奇葩，“老板当时就捂着胸口倒在了椅子上喘，大家都吓了一跳，嚷嚷着要找救护车，可老板怎么喘他就是不晕。”胡叙又开始撇嘴，“然后杨承海就在那里冷笑，再进一次医院，老板这位子怕要换人了，你们还要给他叫救护车？”

“然后一帮人就在会议室吵，有人说要叫，出了事大家都要兜着走，有人又不让叫，说老板只是喘点气，也没晕，有什么好叫救护车的，反正闹闹嚷嚷的，最后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大家疑惑，“就这样？啥也没讨论出来，就结束了？”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高廉哼笑了下，跟宋孟对视一眼，这争斗已经开始白热化，不择手段了。宋孟心里在庆幸，还好跳出来了，要不然，现在焦头烂额地就是他们了。

潘越这时有感而发，“你们以前过得这么精彩的啊。”他原来就知道昌和比较乱，但昌和比他最狂野的想像都还要乱，属实惊到他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他也在场，那刚才说得话岂不是都被现老板听见了？众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高廉扫视一眼现场所有人，就这点出息。然后一边让潘越去他办公室，一边笑着帮胡叙善后，“和现在相比，以前的工作氛围不太安静，大家伙的精力都不能全部投入到工作里。”他笑着对潘越夸赞荣景，“说实话，还是要感谢潘总，安北的这环境，真是太省心了。”

好话不用说多，只这一句就够让潘越心里熨贴了，“让你们在最安心的环境工作，这是我的责任。”

高廉连连点头，两人边说边笑着去了高廉办公室，身后众人一哄而散。

潘越特地一大早就来找高廉，是想跟他讨论下末期工程的进度，以及最重要的AI优化问题。高廉先简短介绍了下锋锐关于末期的各项安排，着重强调进度无误，可以如期完成，甚至有可能提前。

潘越极为欣慰，“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只要能如期，其它工厂转来的那批产品就可以按照计划交付，不用再多备货了，这样又可以省一大笔库存成本。”

“嗯，如期这边是不用担心的，进展非常顺利，一定不会误事的。”他沉吟了半晌，终于决定还是透露一点给潘越，“至于另一件事，我这边已经有了个粗略的思路，但行不行，我还得再调研下行业现状，如果能行，那问题就能解决，不行的话，那就还要再想其它办法。”

这可就是意外惊喜了，潘越没想到这才多久，高廉居然就真的找到一线机会，他在心里再次感叹自己执意把高廉挖过来，简直就是自己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没有之一。

正当潘越感叹自己的英明决定时，一门之隔的大办公室传来余平的一阵惊呼，“真的？他居然真这能勇，老板没被他气死？”

隔墙这边的潘越与高廉对视一笑，齐齐微笑摇头。

潘越站起身准备离开，“行了，我也就早上来找你聊下，马上到点了，你忙吧。”

高廉送潘越出门，“潘总放心，任务我看着呢。”

“嗯，你看着我才放心。”潘越边走边肯定高廉。

潘越从楼梯回楼上，高廉送他离开后，看着大办公室里一大堆人又扎在一起哄笑着说八卦，没忍住敲了敲门，“到点了，开始干活。”又指着余平和宋孟，“你们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众人则齐声笑着应好，各自分开，有的去现场，有的回工位，各忙各的去了。而余平和宋孟跟着高廉去了办公室，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好久，把高廉的想法研究了个透，最后一致认为可以一试。

高廉顺势把任务分了分，让他俩一人负责一块，各自先动起来，过段时间再碰个头，看看还缺哪些资源，有什么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