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啊,他早就不会对自己的队友举起枪了。
丹尼尔看着被戳穿的【丹尼尔】,那人一瞬间流露出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和小时候的他那么相似。
他从很早之前就不会再对队友开枪了,但【丹尼尔】会。
他从来没有和他所谓的队友产生过类似友谊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竞争者,哪怕其他地方模仿的再像,下意识的反应也肯定会露馅。
【丹尼尔】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中那孩子气的无措与懵懂一闪而逝,转而变得浑浊而神经质。
他扯着唇角痴痴地笑了一声,妥协般道:“好吧,我承认你和我很不一样了。”
这小东西比他讨喜多了。
明明……看起来那么软弱。
他以为是对方抢了自己的位置,从未没有想过,原来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他的位置,他所能待的地方只有精神病院那间狭小的病房罢了。
【丹尼尔】看向白六:“我能和您单独说说话吗?”
那声教父是再也喊不出口了。
白六神色淡漠地点了点头,周围的景象一瞬间都淡了下去,所有人都消失了。
“孩子,你想问什么?”他看着那张和丹尼尔一模一样,却伤痕累累的脸,语气实在无法强硬起来,“我和你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丹尼尔】无言许久,幽幽地叹了口气:“也对。”
没什么可说的,他从始至终不是自己的教父。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教父……
一场梦而已,困了他两辈子。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所有人都过得那么好?只有他一个人要在烂泥里腐败?
为什么所有人都成为了白柳手中的神牌,只有他……
白六看着他,从他短短几句话中,听出了言下之意,认真想了想,回复道:“从游戏规则上来说,因为你最忠诚,宁可被陆驿站击杀那么多次也从来没有归顺过,他从来没有收服过你,自然没办法把你变成白柳的神牌。”
他的话顿了顿,垂下了眼睑:“从私心上来说,【小丑】是我最喜欢的神牌,我并不想把它分享给我的继承人。”
【丹尼尔】愣了一下,湿漉漉的眼睛望向白六。
白六同样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里映着一曾浅浅的银蓝色的光,却显得深不见底:“对不起,擅自做主了你的人生,收下了你的灵魂却没有好好保存,我很抱歉。”
【丹尼尔】注视着他,倏地笑出了声:“你还真是,说谎话从来不看天气,你的发誓都是喂狗的吗?”【丹尼尔】缓缓地拔出枪,唇角挂着肆意的笑容:“不过没关系,丹尼尔仍旧是你最忠诚的信徒,丹尼尔永远信仰教父……”
他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砰!”
随着一声枪响,周围黑暗里的一切都破碎了。
……
辛奇马尼家训练场,菲比打穿了场内所有的靶子,不耐烦地一脚踢开被她吓得瘫倒在脚边的少年:“比赛已经快到尾声了,流浪马戏团的人一个都没有出来,是团灭了吗?”
团灭当然不可能,要是人死光了他们早就退出游戏了,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要么他们的主线任务不一样,没有会面的必要,要么……他们根本不在同一面地图。
红桃看着不动声色生闷气的菲比,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你明明已经在十一岁的时候就赢过他一次了,为什么还那么执着于再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