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引社,韩双枝回来的时候,看见圣千珏在追戏九流。
戏九流捂住屁股喊痛,扭头看到韩双枝回来了,赶紧跑到他身边求救:“哎呦可算是回来了!我说小徒弟你养的这条狗怎么这么爱咬人啊!我的屁股都被他咬痛了!”
圣千珏:“汪汪汪!你才是!狗!”
戏九流:“。。。。。。”
圣千珏见韩双枝回来了,立马消停了,跑到他身边,眼睛放光,仰头看着他说:“你!你回来了!”
韩双枝低头看去:“嗯,我回来了。师傅,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戏九流没注意到韩双枝脸上薄薄的一层阴霾,反驳道:“我哪有啊,他一直追着我跑要咬我,是他欺负我!”
戏九流拿吃的逗圣千珏,逗着逗着逗急眼了,直接追着他咬。
戏九流将手中剩下的薯片全塞给圣千珏,说:“这位上神,你先去一边待会儿,我有事和我的小徒弟说,这包薯片全给你了,去去去。”
说完,拽着韩双枝走到一旁:“小徒弟,我最近打听到,地府有一个地方,或许能有办法让我知道前世今生。”
韩双枝问道:“什么地方?”
“矮陀房的矮陀,据说这个人上知天,下知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或许能从他的嘴里问出什么,我准备去找矮陀问问,就是吧。。。。。。”
韩双枝见他吞吞吐吐,问:“就是什么?”
戏九流赎了个青花瓷赎得倾家荡产,说:“最近手头余钱不多,矮陀那消费不低,你看你能不能借点钱。。。。。。”
韩双枝有自己的打算,说:“师傅,不如我们一块去吧!我也有想问的。”
这样再好不过了!
“没问题!”
夜晚,两人来到矮陀屋,房如其名,矮。
一间小破屋,插着一面旗,旗上“矮陀房”这三个字写得歪七扭八。
走到矮陀房门前,门上着锁,上面倒挂着两个“福”字,白纸黑字。
旁边的一面墙开了扇小窗,窗沿边挂着一串风铃花,左右挂着两只白灯笼。
戏九流站在窗口朝里望,四四方方的窗口,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球慢慢睁开,目光略显呆滞地盯着他。
是一双三角眼,眼白居多。
摆在窗口的两截蜡烛自燃起烛光,漆黑的窗口逐渐明亮。
坐在里面的人面青唇白,颧骨高突,眼下乌青一片,长脸上满是褶子,花白的胡子编成辫子形状,胸前衣服上印着个福字。
这人应该就是矮陀了。
矮陀懒洋洋地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几眼来人后,抽了一口大烟,吐出一口烟雾,说话声尖细磨人,没什么好脸色,说:“一个问题一个答案,不同的问题不同价钱,不打折不赊账,现金还是刷卡?”
韩双枝掏出一张印有莲花的银行卡:“我们刷卡。”
矮陀拿着卡,看了眼韩双枝,说:“问。”
戏九流开口道:“我要找回关于前世的记忆,你有办法吗?”
“有。”刷了一次。
“什么办法?”
矮陀:“玄音铃,玲响可令闻铃者陷入沉睡,唤醒被尘封遗忘的记忆。”又刷了一次。
“玄音铃在哪儿?”
矮陀低下身子,在桌子底下搜罗出来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子,用袖子擦了擦,放在窗口,“我这儿就有一个仿制品,效果其实是差不多的,真正的玄音铃封存在神界,很难拿到。”
效果虽差不多,但真的和假的总有那么点区别,真品没副作用,赝品有,至于副作用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不过,做买卖么,能将商品推销出去就行。
“多少钱?”
“五十万一个。”又刷了一次。
戏九流无语道:“不是吧大爷!你这也要刷?!”
矮陀:“我说了,一个问题一个价。”
戏九流咬牙暗道:奸商!
韩双枝:“刷吧!这个铃铛我们也要了。”
戏九流感动道:“小徒弟,师傅有钱了会还你的!”
韩双枝说:“矮陀,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矮陀:“老规矩。”
韩双枝不死心地问:“我想知道我父亲是否还活着。”
矮陀:“告诉我他的姓名和生辰。”
韩双枝依言说出韩方恩的生辰。
矮陀隐在一片灰暗中,掐指算了一下,手僵了一下,大凶。
韩双枝还在等回答,伸脖朝窗口看去,急着问:“怎么样?有下落吗?”
矮陀刷了一次,将卡还给韩双枝,转身道:“你父亲还活着。”
得知此事,韩双枝心里的石头放下了,父亲还活着,这对他来说已是惊喜。他已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能安心了!
接着追问,将银行卡再递上去:“我还有问题要问!我父亲在哪里?”
矮陀这次却没有收,将银行卡一推,还给韩双枝。
韩双枝看着矮陀将卡推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矮陀吐了口烟:“我算不出你父亲的下落。”
抬手要去关窗户:“我要关门喽。”
韩双枝不信,伸手把住窗,看着露出来的半张脸,急切地问:“矮陀,你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吗?你既然能算出我父亲还在世上,就一定能算出他在哪里的对不对!”
韩双枝的举动引起了矮陀的不满,抬起烟杆往他手上敲了一下,韩双枝的手背立刻红了一块。
“矮陀,我真的很想知道我父亲的下落,麻烦你告诉我!你要多少钱都行!”
抬手敲窗呼唤:“矮陀?矮陀?”
不管韩双枝怎么呼唤,对面都没反应。
戏九流拉了一下韩双枝,矮陀贪财,没理由放着这钱不赚,制止道:“小徒弟!矮陀说算不出,就是真的不知道你父亲的下落。”
韩双枝苦恼道:“师傅,如果我父亲还活着,他一定会来找我,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来没有找过我,不来和我见面。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我父亲他出了什么事来不了?”
戏九流宽慰他说:“没准你爹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一时半会儿没法来见你。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见面!”
见韩双枝平静下来,继续道:“矮陀房地处罗刹城边界,我们不能在这呆太长的时间,先回去。”
正准备离开,忽然刮来一阵狂风,风中夹着沙,迷了眼睛。
韩双枝揉了揉眼睛:“怎么突然刮这么大的风?还有沙子。”
这地方是罗刹城和地府的交界处,难免有鬼寻衅滋事。
空中卷着强大的风沙朝他们呼来,眼睛都难睁开。
韩双枝看着积到脚踝还在不断上涨的沙子,地面似乎还有东西在爬动,说:“沙子底下好像有东西?”
顷刻间,双足缠上什么东西,低头看去,几十双从地底下伸出来的沙手抓住了他的脚,霎时,一股强大的力将他拽进地底下。
身后响起呼救声:“啊!师——”
戏九流扭头看见韩双枝只剩一只手露在外面,大半的身子陷进地下,飞奔过去,就快抓到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时,韩双枝整个人被拖进了地下。
“徒弟!” 糟糕!
沙人带走韩双枝后迅速从地下通道离开,留戏九流一个人,周围一切恢复如常,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梦。
很明显,那些东西是冲小徒弟来的。
戏九流简单画了一个千纸鹤,说了几句,千纸鹤听懂后朝着某方向飞去。
纸鹤离开后,戏九流独个前往黄沙地寻找韩双枝。
*
黑夜挂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
一道身影出现在月牙山,全身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月牙山状如弯月,附近连着十座山头,这十座山头便是用来囚禁冤魂厉鬼的囚场。
君秦天藏在黑色金丝斗篷下,站立在山头,看了眼下方严阵以待的阴兵,不屑地“哼”了一声。
以为在监狱附近布下天罗地网就能拦住他么?不自量力!
两道纤瘦的身影走到君秦天身边,一紫一红,单膝跪下,道:“主上!”
君秦天背对着她们,下令道:“花吉祥,妙隐,你们两个分头行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声音干哑雄厚,像一条平直的线,没有起伏。
“是!”
花吉祥和妙隐先后来到第十监狱出入口。
君秦天一手掀起狂风,他的袖口中飞出数万只吸血蝙蝠,密密麻麻的红眼蝙蝠飞到山下变成人身与阴兵厮杀。
阴府警铃大响,所有人抓起武器进入戒备状态。
群山笼罩在一片血光中,挂在高空的那轮弯月红得诡异。
蝙蝠兵张开尖利的牙咬上阴兵的脖子,一口下去鲜血从脖颈像水一样流下来,血肉模糊的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阴兵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登时,空中挤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兵器碰撞声、骨头碎裂声、凄厉的嘶嚎声、闻到血液的兴奋声、各种声音彼此碰撞淹没。
君秦天大闹地府监狱,罗刹带着铁血,羽凤和姬禾来到秘境玲珑塔。
秘境玲珑塔,危险正在向这处靠近。
南山率先感应到不对劲,飞身下塔,盯着眼前的四个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怎么闯进来的!
神无洛看着前方的玲珑塔,命令道:“铁血,守住玲珑塔,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铁血:“是!”
神无洛:“羽风,姬禾,随我进塔寻找魔身。”
“是!”
南山见状拿出信号弹朝天发射:“站住!不能让他们进塔!”
小黑惴惴不安地躲在一旁看着发生的一切,不敢现身,目光随着月恒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