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赢王一只手放在大腿上有节奏地拍打,笑意盈盈地瞧着戏九流,陶醉其中。最近这段时间烦心事一件连着一件,来这里听听戏曲消遣一下。
戏九流的目光有意无意划过秦赢王的身边。
韩双枝倒了杯酒,举杯递在秦赢王的嘴边,秦赢王喝了一口嘴边酒,陶醉其中。余光瞥见身边的人,扭头定睛一看,见到他额头的印记,忽然坐直了身子。
这额头的印记是......
一只手紧紧握住韩双枝的手腕。
韩双枝双目微瞠,慌张地想要收回手,难道是被发现了?
“你干什么?!”
是违和的男声。
秦赢王诧异地反应了几秒:“你......”
那杯酒很快就起作用,眼前的脸转起圈圈,模糊看不清,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韩双枝松了口气,收回手。
戏九流还以为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正准备溜之大吉,见秦赢王昏迷了过去,跳到嗓子眼的心安了,提裙来到秦赢王身旁。秦赢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戏九流将他整个人推倒在地,浑身上下扒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前世今生镜。
失落道:“竟然没有随身携带。”
韩双枝:“那怎么办?”
戏九流眼底闪过一缕失落:“算了,他没带出来我们也找不到。”
“先回去吧。”
说罢,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牵引社。
牵引社内,南山和小黑又又又打起来了,月恒在后面劝架。
三人你追我赶,跑上跑下。
也不知道这两是怎么回事,跟仇人一样,谁也看不惯谁。
上回小黑偷啃南山的萝卜后,南山怀恨在心,在小黑的菜里下了点泻药,害得她一天上七趟厕所。小黑呢又半夜三更溜进南山的房间,将他的床啃得稀巴烂,还在他的脸上画了好几个乌龟王八,真是没一天消停的。
小黑在前面逃窜,她体型小,专往南山进不去的地方藏,南山追在小黑后面拿根萝卜锤要去锤他。
南山:“死老鼠!有本事别逃!”
“傻子才不逃!有本事追上我。”
月恒:“南山你别追了,小黑下棋作弊是小黑不对,我替她和你道歉!”
南山一听更气了:“他的错凭什么你替他道歉?你这样迟早把这只臭老鼠惯得无法无天!臭老鼠!有本事改棋子,有本事别跑!”
“有本事追上我!”
这臭老鼠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本领,下棋的时候变了棋子的颜色,将他的某颗黑棋变成白棋,好在及时发现,识破了他的奸计!难怪上回他会下错,肯定是这臭老鼠使诈!
戏九流和韩双枝回到牵引社,门口走进来,南山气不过直接将手里的萝卜锤朝黑鼠的方向砸过去,萝卜锤在半空中抛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然后砸到了戏九流的胸膛。
“哎呦!什么东西这是?” 一个萝卜一样的玩具锤子,拿手里掂了掂,还挺有重量,还好没砸到脸!
南山看见陌生的两个女人出现在牵引社,立马警戒起来。
他二人走得快,还没变回来。
警惕道:“你们两个人是谁?!”
戏九流走到南山身边用萝卜锤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你都不认识了?”
南山看着他道:“你是?”
这声音听着耳熟,难道是戏哥?
戏九流转了个身子,变回了原本的样子:“是我。”
南山一脸无语,变成这个样子他怎么可能认出来:“你没事变成女人干吗?变成这样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还有这位是谁?”
韩双枝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是我,韩双枝,我应该怎么变回原来的样子?快告诉我吧。”
南山正要开口回答,戏九流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往别的地方推:“这没你的事,一边儿玩去。”
南山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从他手里夺过萝卜锤,继续去追臭老鼠。
小黑蹲在高处,朝他比了一个中指,超级得瑟:“追不上我,追不上我,肥兔子追不上我,略略略~”
竟、敢、说、他、肥?
南山跟着韩双枝学了几道萝卜菜的做法,吃得比平常多,他又是易胖体质,吃素也能长肉,脸圆润了一圈,不过身上倒是没长几斤肉,脸肥了人看着也肥宽了,瞬间炸毛。
“臭老鼠!!!你给我下来!!!”
月恒擦了擦额角的汗,完了完了,南山最讨厌别人说他肥了,赶紧追上去劝架:“小黑你少说两句!南山,有什么事我们停下来好好说呀,至于动刀动枪的吗,不至于不至于!”
小黑:“至于!”
南山:“至于!”
月恒:“呃......”
三人又开始你追我赶。
韩双枝习惯了这场面,将甩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放回去。
戏九流道:“我记得咒术书中记载了恢复原貌的咒语方法,你回去翻翻书自己试一下,锻炼一下你的自学能力,不许问别人,不许让别人帮你恢复原貌。要是被我知道了,给你打不及格!”
“这段时间你好好练,三个月后我们来次咒术测试!”
戏九流朝楼上走去,迎面遇见了衍媚如,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脸上敷着面膜,又在保养自己的皮肤了。
“媚大姐,你敷的什么面膜?”
衍媚如:“美白嫩肤补水面膜。”
戏九流笑嘻嘻地凑上去:“我也想美白嫩肤,媚大姐,可不可以......”
衍媚如知道他想说什么:“自己去拿。”
戏九流:“谢嘞!”
韩双枝愣在原地,还有咒术测试?
衍媚如走下来,旁边站着位脸色苍白的美人,问了句:“你是?”
“媚如姐,我是韩双枝。”
衍媚如转了几圈,从头看到脚:“你...还有这嗜好?” 喜欢男扮女装?那个怎么说来着,cosplay!对,是cosplay!
韩双枝连忙否认:“不不不,我在学习幻身术。那个,我继续回房间学习了,哈哈。”
衍媚如看着韩双枝的身影,这人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
神山,一抹素净来到无人踏足之地。
一棵巍峨巨大的参天大树立在百米之外。
走进看,树上结着一颗红彤彤的果子。
神山有神树,神树为冥灵,千万年结一次果,此果有起死回生,修复血肉之功效。
顾冬生站在这棵不知有多少岁的上古神树面前。
神树上长着一张人脸,察觉到有人靠近,睁开眼睛,看见来人,沧桑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来了。”
顾冬生:“嗯。”
冥灵:“拿去吧。”
神果从树上掉落,顾冬生伸手接住。
“吃了它,藤枝会长出血肉,你的腿就能恢复如初了。”
他的右腿早在很久之前被人活生生用刀刃削去了血肉。
顾冬生看着手中的神果:“多谢。”
冥灵注视着顾冬生,见他没了往日的阴沉,猜测道:“你找到想找的人了?”
顾冬生脸上绽开浅浅的笑意,他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就在他的身边,收起神果,回答道:“找到了,我将他留在我的身边。”
神果拿到,还差另一样东西,他的心脏。
古蔑山,玉皇观,弯弯绕绕的山路上,亮眼的白渐渐朝山上的道观走去,秋风萧瑟,道边的树叶子压低根叶,似是在恭迎上山的人。时候早,山路上都没几个人,空旷宁静,风吹众窍。
顾冬生拄着拐,抬腿进去,有一穿粗布麻衣的小道士正拿着扫帚站在树下扫落叶,三四只花猫慵懒滚作一团,小道士瞧见有人来了,停下手中的动作。
这座道观立在山崖边,没什么名气,加上年头久远疏于维修,大片红漆脱落,陈陋旧悴,老气横秋。
顾冬生走到他的对面,问道:“道长在吗?”
小道士摇摇头:“你来的不巧,道长前几天出门去了。”
顾冬生:“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道长云游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看来他来得不巧。
顾冬生离开时,回首看了眼破败的道庙,伸手一挥,几只雀儿从他袖中飞出,展翅飞向天空,停在观中的某棵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