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厂子开始走下坡路之后的他一直都在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如果不是遇见赵帘,可能现在他还一个人窝在厂房里等着自生自灭吧。
以后赵帘要是成功了,那也是她活该!
程璟自己在心里想了好多,可能也是酒精作用上头了,他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没有任何原因。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程璟拿酒杯的手没忍住哆嗦了一下,人也跟着精神起来。他瞧对坐的赵帘眼尾微微泛红,闪动的双睫下眼神迷离,于是泰然道。
“看这天要阴了,咱们也喝的差不多了,收拾收拾我就回去了,明天下午还要等陈老板过来,早些休息。”
再喝下去明天他们两个可能都会头疼,还是点到为止为好。
“赵小姐?”见赵帘还是垂着头没吱声,程璟于是叫道。
“你回去吧,碗筷等会我就洗了,明天下午我一定到厂里,放心。”
赵帘听到呼唤终于抬起头,她的眼神似醉非醉,不知是不是真的喝醉,但说话还是口齿清晰的。
程璟见她这个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毕竟男女有别,他也不好做些什么,只好答应道:“我还是先帮你收拾了碗筷再走吧,反正也不急。”
说罢他起身收拾起来,赵帘也晃晃悠悠的跟在后面,今天赵帘的状态不好,自然是程璟揽下了洗碗的活计。
那一大盘红烧肉一点都没剩下,特地买来下酒的瓜子却是动都没动。程璟将洗好的盘子筷子都理好放在了橱柜里,简单洗了个手便转身离开了。
等赵帘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爬了老高,但好在没有起晚。抬头看一眼墙上挂的石英钟,指针指到早上八点半。
原主的身体和自己的一样,不能说是一杯倒,但也喝不了多少,现在只觉得头晕脑胀很不舒服。
以后没什么特殊情况她再也不会喝酒了。赵帘在心里默默发誓,也不知道昨天同程璟说了那么多有没有说漏嘴自己的什么事儿,不过在她残损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她揉揉太阳穴从床上下来,拖着沉重的步打了盆冷水洗了把脸,又站在院子吹了会儿风,这才缓过神来。这时她突然想起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于是转身回屋拿上外套披在身上就出了门。
下午陈老板来看桌子,估摸现在留给她的时间完全够用。这样想着赵帘便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走遍镇子的一整条街她才在一家店门口停下。
是黄老三的木工店。
和上次她和黄老三比拼手艺时相比,如今的店面似乎变得有些冷清,招牌上雕刻的“木工”二字已经落上了浮灰。赵帘从窗外往屋里望去,没瞧见屋里有人,皱了皱眉便到门前敲了三声,看有没有人应。
“咚咚咚。”
三声之后还是没人。赵帘站在那儿等了会儿,依旧是没人。
黄老三出门了?赵帘心中疑惑。她不信邪,又伸手过去敲了三下,这下屋里有动静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在即将靠近门口的时候,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
“哎,别敲了,人来了。”
老旧的木门在嘎吱一声脆响后打开了,黄老三穿着件白色的汗衫走了出来,看样子他似乎是在做活,衣服上脸上都沾着大大小小的木屑,一只手还拿着把小曲线锯。
还没等赵帘说话,黄老三率先认出了她,凝视片刻后道:“你是那天来砸我场子的那姑娘?”
这么一说赵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自己留给对方的印象不太好,于是连忙陪了笑脸道:“黄老伯,忙着呢?”
“嗯,在后院做凳子呢。”黄老三回道,“你来我这儿要干什么?”
赵帘顾盼了一阵,似乎是在下定某种决心。
“我这回来,是想请老伯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