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知道馒头中意热情的伴侣,察觉导爱人到来的动静,便将镰刀与血池都收起,干尸也被随手毁尸灭迹。
神明千万种考量,亦有偶尔失算的时候。
文轩回收镰刀的动作有些急切,一滴血水溅到他脸上,好似花钿纹饰。
风满楼注意到血痕的存在,腾出手,用袖子仔细擦干净。
文轩口中发出小动物一样模糊的音节,他好像超爱。
“那些大弥罗教成员,都在这里了?”
风满楼知道文轩先前在做什么,并加以不阻止,只是与他闲话,“尊上说过,只要使用过那种力量,即可视为大弥罗教成员,杀无赦。”
他明明在复述魔尊下达的死命令,语气却随意得很,好像在和男友讨论去哪里度假。
“务必将他们挫骨扬灰,魂飞魄散。”
文轩没点头也没摇头,“我快杀完了,只是在等漏网之鱼上钩。”
“簌簌——”
山风的乐音有些变调。
穷途末路的赌徒突然出现,步伐带风,手掌成爪状,袭向文轩的背心。
蝼蚁将死亦能反扑。
只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多取巧也是枉然。
根本看不清文轩是如何出手的,偷袭的人甚至没碰到文轩身前的空气,便倒在了地上。
“你懂什么?”被文轩掀飞的修士咳着血,喉咙破音,好像在拉风箱,“大弥罗教罪无可赦,但大弥罗教的功法没有错,要看使用功法的人!何至于赶尽杀绝!”
“狂澜生!举世皆知魔尊和大弥罗教有仇,你们母子亦造下不少杀孽,却仗着位高权重自诩正义,何其可笑!”
狂澜生是风满楼在魔修中的化名。
风满楼觉得这人死到临头,应该是疯了,疯言疯语实在好笑。
于是风满楼笑着说,“正义?那我可能真得比你略懂一些。”
毕竟他还有个爹是公认的无瑕完人,有超高的人格魅力,沧澜江南的正道群雄无不拜服,忝列仙尊之位。
若论对正义的理解,仙尊第一,风满楼第二,第三差了十万八千里。
“三千年了,如今的修士只知道名噪一时的大弥罗教被灭门,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灭门。”
“你袭击阿文的身法不错,练成这上乘轻功,杀了不少人吧?”风满楼拍着文轩脊背,给予适时的安抚。
看苟延残喘的修士面露惊恐,风满楼心情愈发好了,“别这么盯着我,尊上和大弥罗教有仇,知道些仇家的辛秘也很正常。”
“你眼中的我确实不是正义,而在那些死者的眼中,你也不是正义。”
“他们分头跑了,我追上的几个全都在这里。”文轩适时补充,神色犹有嫌恶,不吝给地上的垃圾眼神,依旧抱着风满楼不肯撒手,“这人应该没有逼供的价值吧?”
风满楼点头,“麻利点。”
他并不喜欢虐杀。
于是垃圾被文轩秒杀,血液被抽干滋养蛇骨镰刀,骨灰被打碎埋在土里做花肥,没有被浪费。
末了,文轩又朝风满楼眨眨眼,神情变得狡黠。
他勾住风满楼的小腿,二人双双摔在草地上,热烈地接吻,皆是满身沾着草叶,有些狼狈,偏偏内心都是出离的喜悦。
全然不顾这附近刚埋下十几具尸体。
“脏死了,用来养刀都觉得恶心。”文轩趴在风满楼身上,侧着脸去听爱人的心跳,更添柔情,“还好馒头你来了……”
“停。”
风满楼凭着极大的力气,硬是扳着文轩的腰让他坐直,不得寸进,“这几天除了大弥罗教余孽尚未除尽,还有没有大事发生?”
要是文轩学着言说一样,也要做.爱的时候汇报公务。
风满楼可能真得要患上养胃。
文轩沉吟道,“那还是有的,我先前遇上了无涯观的言说,打了一架。”
他们果然遇见了。
好在文轩现在活力和精力都很旺盛,应该没受伤,看来问题不大。
之后有机会,再用千里洞观问候一下言说。
“□□满身骚味,还不忘给我捣乱,害我差点放跑一个渣滓,又让你听见难听的话脏了耳朵。”文轩无法马上品尝美味□□,只能玩闹似地撕.扯碍事的衣襟,“夫君帮我杀了祂好不好?”
杀了祂,我会更喜欢你~
神族从混乱中诞生,只有不断地毁灭,从旧世界余烬中增长的熵汲取生命力,方才能够存续。
杀死神族亦能够获得大量的熵。
神族中的至强者,孩子们的“父亲”和主神,祂也曾遭遇过很多次坏孩子的暗杀,但祂很强,每次都能把坏孩子无情镇压,让他们死得无比凄惨。
为了享用美味的熵,祂连自己看不顺眼的切片都可以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