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医院门口下了车,一搭眼看见不远处的周逸群,他个子高,惹眼得很,再一看他旁边的是陈河,他们俩没有说话急匆匆地往住院部走。
她没有多想,来看朋友也很正常。
她到病房的时候还早,她二叔不在。
她替王培培带了早饭,让她边吃边跟她讲事情的进展,让她准备出院了。
王培培脸上的淤青基本已经看不见了,只有贴近才能看出眼角那块还有点青,她的精神比头一次去看她好了很多。
她脸上有了笑意,听说她二叔一直在医院陪她,终于要跟那个小三划清界限,帮着她出主意,她因此觉得身体上的伤也不算什么。
苏绾听不了这些,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恨不得上去抽醒她,但又不能,只远远站着,敷衍地应答两声。
没一会,她二叔来了,就算是来医院陪护被自己打伤的老婆,他的头发也依然用摩斯梳得像个新郎官。
他笑着和苏绾客套了两句,转头和隔壁床包着纱布被车撞成脑震荡的老头聊起了天。
苏绾打算待一会就走,她又跟王培培说了一下出院以后应该联系谁,应该去派出所找谁等等。
她二叔和那个老头聊得热火朝天,她听见谁在抢救,情杀还是仇杀等等触目惊心的词,她没留意,跟王培培告了个别就出了门。
她刚走两步,接到她爸爸的电话,问她知不知道陈池可能被杀的消息。
她觉得很荒谬,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爸爸?他怎么了?”
“你喜叔昨晚上给我打电话说的,还在抢救,可能凶多吉少,前天晚上的事了,在停车场被捅了好几刀。他对咱们家有恩,你代表我们去看看,不管怎么样,也是我们的心意。”
苏绾正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她盯着楼下像蚂蚁一样小的人,觉得太荒谬了,不可能是他,但是喉咙像被锁住一样,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明明可以毫不费力地撂倒一个比他壮很多的人,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倒下?
他如今这样的地位,怎么会轻易和这种打打杀杀联系在一起?
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杀掉?
是谁也不可能是他。
一定是搞错了。
她想起早上看见的周逸群和陈河,她的心里这时才像被一枚延时炮击中,痛苦蔓延,手脚发抖。
她哆嗦着给周逸群发了一条短信:他在哪里?
她坐电梯下楼时轻轻打着摆子,站在八月的阳光下让她好受一点,不然太冷了,她一直不停地发抖。
陈池
她在心里叫了一声。
前两天他还指责她只有骂他的时候才会叫他名字。
你最好不要这么容易就死,不然我马上找别的男人,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你不能总是这样撩了就跑,一次两次,我怎么办?
你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你就不能让让我等等我?
她站不住,只能蹲下来。只要你能熬过来,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