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关于他们家,你知道得太多了!你都快要变成管家之类的啦!”
他也只是“唉”的长叹一声,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微微前倾,微笑地看着我。
他不是喜欢笑的类型。
所以他这个笑容我有我的特殊理解。
有没有会错意我不知道,但当我的手指触碰到他夹烟的手指时候,他的手没有反应,表情也没有变化。
我坚定地认为没有反应就是最大的反应。我收回手,手指因为被烟熏了一下带了点淡淡的烟味,我嗅了嗅,张嘴用舌头轻轻舔了一口,是苦的。
我看见他的喉结和手指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起来。他将烟碾灭在烟灰缸,收起笑容站起来,对着电话那边正经礼貌回应,听着电话那边继续说了什么,表情变得愈发深沉,能听得出肯定是很重要的事,他的手还调整摆正了一下领结。
我有些失望,斜趴在沙发上预备看着他准备穿鞋从我家出去。
他却是一边讲电话,一边看向我走过来,他弯腰向猝不及防的我伸出滚烫的手指,在我的耳垂轻蹭了下,向下蹭到我的脸和下巴,我被烫得抖了抖。
他后退,摊开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向我展示他刚刚蹭我耳垂那根手指,那根原本干净细长的手指现在沾上了一点金箔,他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原来是我画明信片的时候耳朵和脸上沾到金箔了。
他这才从我家走出去了,没拿走那枚我放在茶几上的100日元硬币。
我相信他还会再来,但他好像变得有点忙,每次送明信片都很匆忙,时不时就接到电话,有几次我不小心听到他们讲的是什么“星浆体”“天元”“六眼”之类,就像他在和团体规划一个很大的项目一样,都是我完全不懂的词语。
那时,我对他的工作充满好奇心,并且很想要探究到底,好像在他身上,隐藏着世界完全对凡人禁止的一角,禁忌且神秘。
正因为如此,当他这周给我发消息说“要来我家吗”的时候,我答应了。
他的手指勾着我的手指来到他家的玄关,我没怎么注意他家装潢,只是随着他身体的倾斜将他压到沙发上,沙发发出不堪重负地嘎吱声。
他的舌头比嘴唇还要柔软,正当我勾着他脖子被反摁在沙发上的时候,我听见厨房有窸窣的动静,我看到不远处晃动的影子,立刻尖叫了一下。
“……”
是伏黑甚尔。
他走到客厅,看我和孔时雨的表情很怪,他望向孔时雨,也没为自己的贸然闯入而感到抱歉,只是皱眉,表情像是在说“你他妈的泡妹泡到谁身上去了?怎么搞上的?人渣啊你他妈的,清美发现了会杀了你的”。
但之后伏黑甚尔又愣了一下,像是这才意识到清美已经死了,所以并不会发生“清美在发现我和孔时雨搞上后冲过去跟孔时雨拼命”的事情。
加上他自己也是个人渣,所以他的谴责表情没什么力度。
“所以说真的,”孔时雨平静地扣上皮带:“我就是讨厌你不请自来这一点,虽然知道肯定是工作的急事。”
我理了理衣裙,场面变得有点尴尬,伏黑甚尔给了孔时雨一个眼神,意思有点像“叫她滚蛋,确实有工作的事”。
所以我挺生气的,怒气冲冲地上去问他:“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无业游民或者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之类的吧,那还天天吃软饭吃得这么开心?”
甚尔漠然地拿拳头威胁地晃了晃:“关你屁事,小屁孩赶紧滚回家,别学大人乱睡觉,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你该知道的。”
我尖叫:“我成年了!我和清美一样大!你和她一样,根本对我就是有偏见!”
甚尔嘴唇上撇,眼神却很冷淡:“我不是对你有偏见,我单纯觉得你就是个谁都能把你搞上床好骗的白痴。”
“我睡谁又关你屁事啊!”
他拎起我的领子就把我往外提,尖叫得更大声:“你他妈放我下来!他妈的!都说了别碰我!”
我疯狂挣扎,他的力气却始终很稳,连一丝撼动都没有,他平静地把我扔到门外,然后迅速“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我气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