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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机前，演员需要尽可能熟悉角色，而剧组要做的则更多了：招人，找地儿，场景搭设…当然还有宣传。

有的影视剧，甚至从立项开始就大呼小叫地刷话题，每天发不同的剧照，恨不得贴在大家屏幕上。

同这些相比，《破局者》在前期的宣发就显得格外低调，一直到人手招齐，场景搭好，临近开机了，才悄咪-咪在公众号上放了组定妆照。

这可把有些人急坏了！像饿了多时的秃鹫，闻着味儿就飞了过来。

<看看这是谁？！>

<哇，不愧是资源咖！这边刚丢一个电影，那边立马找了个更大的！>

<抵制樊垄断！抵制《破局者》！>

樊星演被通知去转帖的三分钟，下面就已经堆了几百条这样的评论。

比起侮辱和谩骂，他最在意的反而是这样的话：

“可惜。”“已经不想看了。”“真是坏了一锅粥。”

樊星演攥紧手机，似乎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黑料满身的“劣迹艺人”。这段时间天天抱着剧本睡觉太过美好，几乎将这些都遗忘了。

现在，强烈的不配得感又涌上心头。《破局者》这么好的电影…因为他，还没开拍就被网友抵制。

…手就放在转发键上，却迟迟无法按下。

身旁是他翻了这么久的剧本，密密麻麻到处是笔记，边角都摸得卷曲。

而他对着手机沉默，自己加入这个剧组，是正确的吗？

“叮——”

一条消息弹窗跳上屏幕。

[定妆照很不错，期待成片。]

樊星演吓了一跳，焦急地点进去，甚至还手滑了好几次。

是易书晴。

她也看了那组照片吗？

定妆照刚发不久，她是特意关注，还是作为投资人的普通视察？

这消息…应该也是群发的吧。

樊星演敲敲打打，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反复删减。

或许他知道，他想念那圆宁静的月，此刻，颠簸的心只期盼能坐上安稳的船。但他不敢说。

樊星演对着屏幕叹息，最终还是发了句：

[好的，谢谢易总，我会努力的！]

不管怎么样，面对举荐自己的投资人，临阵脱逃果然还是太可耻了。易总给了他信任，他总要拿出点行动来。

樊星演暗下决心。

又是“叮，叮”两声。

[我选的人，不会被一点儿小水军打倒吧？]

[可得给我涨脸儿啊。]

…心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怔怔地盯着看了几秒，樊星演摸了摸那句话。

似乎从中汲取了什么力量，他关掉信息框，平静地按了转发。

那组照片到最后也没起什么大风浪，从他收到那条信息后，任何一条恶评都无法在评论区存活。水军再怎么转赞评，也只是徒徒增加热度。

应该是制作方为了电影压下去了，他算是沾了《破局者》的光。

樊星演第二天去公司，一进门，就发现所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他正疑惑，就见钱永扭着肥硕的身躯一路小跑过来。

“哎呦，樊哥，你来公司啦，来来来，路上辛苦了，办公室有茶，我给你倒点儿。”

自从他接到《破局者》，这位经纪人便腰肢柔软地倒了回来，但还没有哪天像现在这么…谄媚。

“…发生什么大事了吗？”他问。

钱永缩头缩脑地凑过来，小声说，“您还不知道吧，昨天，咱们头儿在办公室发了好大一通火儿！似乎是盛利那边出了问题，周老板亲自打电话，说原先预备给新电影的拨款暂时动不了，连定好的代言都给推了！”

……

“盛利，谁啊？”他问。

钱永没想到他重点是这个，“哥，盛利！周若白家的企业！”

“哦哦，盛利。”他这才想起来，最近沉迷剧本什么都忘了，之前在家里流泪的时候，他也曾对着这个名字握紧拳头。

原来是周健宁缩减了在润升的投资，从而影响了他儿子的地位。

怪不得。

之前他被抹黑，从准一哥跌落最底层，谁见了都躲躲闪闪，哪怕接到《破局者》也没有好转多少。

毕竟周健宁是大股东，雪藏个把小明星还是易如反掌。

但现在，虽然依旧没人敢凑过来，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却明显不一样了。

万一周若白倒了，他可就又是一哥了。

“哎，我听说盛利这是被人下套儿了，据说他们提前谈好的经销商突然都不要他们的货，转头去另一家公司了，好像叫…悦丰？也不知道谁这么大本事…”

旁边隐隐传来同事的议论。

悦丰。樊星演默默记住这个名字。

幸亏周若白最近在片场拍戏，否则被他听见，不知道气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