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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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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徵的喉结动了动,吓得立马闭上了双眼,但那抹白色依旧如同鬼魅一般挥之不去……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刚才对这个女人产生的愧疚。

他有什么好愧疚的,寻常女子根本不会当着外男的面这样撩起裙子,更不会轻易将脚踝这样私密的部位暴露给自己夫君以外的人。

这样想着,他不得不又放慢了脚步,与她拉开更远的距离。

云昭昭在前面累得气喘吁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代表着广大朴素劳动人民的行为,被周徵进行了另外的解读。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到了小道尽头,回头一看,发现周徵已落后在很远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个小黑点。

没办法,她只能先一个人四处检查一下,如果今天周徵的下属不带着神机营的火炮来救他们,他们估计只能在这明世堂内过夜了。

堂外的围墙倒了一大半,正殿的房梁塌了两根,其中一根倒在案台上,将其砸成了两半,横亘在房子中央,昭文皇后的牌匾不知道被震到了哪里,地上铺设的石砖被震开了一些,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云昭昭转了一圈,捡来几个蒲团,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垫在地上,席地而坐。

过了好一会儿,周徵才姗姗来迟。

他既吃惊又心痛地打量了一圈殿内的惨状,接着看到云昭昭盘腿坐在地上,微微皱了皱眉。

“别看了,都震垮了,”云昭昭说,“还好有这几个蒲团,可以坐地上,拼在一起,也可以将就着睡人。”她说着拍了拍自己身边那个空蒲团。

周徵闻言,沉默地走了过去。不过他并没有如云昭昭想象中的那样在她身边坐下,而是拿起一个蒲团,走到了离她最远的另一个角落,坐下。

“喂,那边透风,晚上会很冷的。”云昭昭好心提醒道。

可周徵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一个人坐在那边。

简直莫名其妙。云昭昭心想。

没有办法,周徵像个木头人,她便也只能一个人坐在原处,静静地发呆,等待,眼睁睁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隐匿在山后,瞧见那一弯残月高高地升上夜空。

山夜里的风很大,外面传来寂寥的虫鸣,云昭昭不仅又累又饿,还冷得瑟瑟发抖。

她看了一眼周徵,见他在闭目打坐,如同一座塑像,头发被风吹得到处乱飞,却没有丝毫要动要睁眼的迹象。

没有办法,她冷得够呛,便只好自己起身,捡了些断掉的木条,又找来一块石头,想像古人那样钻木取火。结果她蹲在那里试了半天,甚至将一块木头凿穿了一个洞,还是连半点火星子都没见到。

白忙活半天之后,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起来。

“那用来造香案的木头都经过了特殊处理,是点不燃的。”

冷不丁的,周徵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秋夜里。

不等云昭昭回答,他起身出门,很快从外面砍了几节木材回来,堆在云昭昭面前,麻利地生了火后又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周徵的手上拎着一只野兔,他三下五除二地将那只兔子剥皮,去除内脏,用树枝穿着,架在火上烤,一套动作熟练得仿佛不是在杀生,而是像沏茶那般行云流水。

云昭昭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联想到周徵平时说不定就是这样对付诏狱里的那些犯人的,她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很快,兔子被烤得表皮金黄酥脆,吱吱流油,原始而纯粹的肉香让云昭昭食欲大开。

周徵只撕下了兔头和一条兔腿,将剩余的大半只兔子递给了云昭昭。

这时,云昭昭突然注意到他受伤的肩膀上又涌出了不少血,将她下午才替他扎上的绷带染得血红,几乎快看不清本来的颜色。

“你,你的伤口!”云昭昭惊呼道,她下意识地就想去撕自己的裙摆。

周徵见状脸色一变,他飞快地将兔子塞给云昭昭,又坐回了原处,离她远远的。

“不碍事,小伤。”他一边啃着兔腿一边补充道。

云昭昭又问:“你坐在那里难道不冷吗?不过来烤火?”

“不用,我不冷。”周徵若无其事地说道。

结果话音刚落,便有一阵冷风吹过,他实在没忍住,哆嗦着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然后有些尴尬地瞥了云昭昭一眼。

云昭昭若有所思,今天自从和自己一起被那块巨石困在这边以后,周徵的言行举止就十分反常。

她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喂。”云昭昭想到这里,吞下一小块兔肉,冲周徵喊道,“你现在这么讨厌我,除了咱们俩之前的过节,你是不是还觉得,翠微宫死掉的那个名叫秋儿的宫女,是我命人杀的?”

周徵闻言,终于缓缓地抬起头。

云昭昭捕捉到周徵那一刹的失神,以为自己猜对了,便说:“不是我,那天你走后不久,我就带着逐月回宫了。”

她的话终于令周徵打开了话匣子,他啃着兔腿,嘴角带着一丝嘲讽,“不是你还能是谁?”

云昭昭摇摇头,自嘲道:“其实我本来以为是你干的,因为这样便能把这事儿嫁祸在我的头上。但我现在可以肯定不是你,你若要杀人只会像处理刚才那只兔子一样,不会这样不声不响的。”

“哼。”周徵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了,是秋儿气不过逐月,自己跳河了……”云昭昭叹了口气道,“归根到底,还是在我,但人却不是我让人杀的。”

周徵突然开口,讽刺地说:“你说不是你杀的,我就要相信你?”

“你什么意思?”云昭昭质问道。

周徵冷笑道:“字面意思。事发后我专门沿着河道,仔仔细细地查看过,终于,我在离那天遇见你们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灌木丛和草地上都有被中午碾过的痕迹。”

“你说什么?!”云昭昭一时难以置信。

周徵黑曜石般的眸子里,远远地映照出了火光。

“很明显,那个宫女是被人拖着,扔到河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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