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皆躲在屋中,外界以这种并不友好的方式,一次又一次叩响他们的门窗。
女人抱着稚童躲在墙角,男人宽大的怀抱紧紧拥着母子俩。
稚童被吓得“哇”一声哭出来。
女人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小宝乖乖,小宝不哭,娘亲在呢!”
阿绵想要掀开门窗看一眼外头的景象,连忙被陶制止。
“小心风把你刮跑了!”
阿绵只是睁圆了一双眼睛,澄澈的眼里满是好奇,竟无一丝惧怕。
外头风浪呼啸,某间房里却不适宜地响起了喘息声。
木莎紧紧搂着里安的脖子:“真要是世界末日,我也满足了。”
里安看着木莎明艳的脸庞染着平日不见的娇羞,心房又是一阵颤动。
他低头吻了木莎的眉眼,声音沙哑:“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在你身边。”
与此同时,海岸一处岩壁,站着三个人。
“这丫头出现在这就算了,你过来干什么?”两年过去,道然和齐仁依旧不对付,讲话照例先呛他一呛。
齐仁不甘示弱:“来找我徒弟。这岛上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禁地?”
戚闻心道:“漆叔莫怪。”
道然道:“阿绵带你来的吧。罢了,你以后想来就来。你娘的事我很少说,不代表我拦着不想让你知道,以后有想问的直接问我就可以了,毕竟和你娘同辈的就剩我一个了。”
戚闻心笑着摇头:“我知道的已经足够了。”
娘的事,对漆叔而言是伤心事,她不会主动去戳,更何况,知道得更多又如何,往事已逝,不如放过。
飓风赶着海浪,泼成百丈高墙,她甚至能感觉到有细碎浪花扑在脸上。这是未来,未来近在眼前。
道然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看到你们安定下来,我才会放心离开。我已嘱咐过族人们,待外人上岛,要离我疏远些,”戚闻心说着,拿出一叠传音符交给道然,“这是我的传音符,有任何事,可以随时传讯我。”
道然失笑,接过传音符收好:“你才什么修为?小小年纪,不必感觉什么事都非你不可。按理说走到这步,一切都和你无关了。”
“有备无患。”父亲始终没再出现,戚闻心心中有些莫名的担忧,她没有细说。
又朝虚空问道:“木灵前辈,这次过后您就要沉睡了吗?”
山林颤动,木灵的声音在山顶回响:“不躲一下,被人发现就该围剿我了。小丫头,这两年你做得不错。九临的约定我已完成,剩下的得靠你们自己了。”
“我明白了。这两年,也多谢前辈助我修行。”
说到这里,戚闻心的目光下意识投向齐仁。师父的情况远比她想象的糟糕,两年修行也只是堪堪保住境界不跌。
她不自觉又想起那日江行子前辈的话,他说师父熄了救世望,可师父究竟是为什么所累?根基受损会与此有关吗?
风浪呼啸,谁也没再开口说话。三人面对这毁天灭地的自然伟力,能做的只有静候一切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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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吉岛,某处房屋。
“见鬼,这段时间的风浪怎么回事!”
“再这样下去就不用吃饭了!”
“我看得上报给城主,让他请上面的人来定夺。”
“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几人挤在狭小密室中,仍能感受到外面那令人心悸的风暴。
永环城,某处院子。
少年模样的人遥望着一个方向,仿佛透过千万堵墙看见了远处海岸上的异象。
他喃喃自语道:“小丫头,找到你师父了吗?”
海湾,冷冷清清的船只停满整个码头。
“你这船什么时候才能出海?”一个模样瘦高的男子抱怨道。
船主叼一杆烟,大嗓门道:“我他娘哪知道这风浪什么时候停!这钱你爱付不付,老子还不缺你这个客人!”
瘦高男子满脸涨红,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船主没理会他,只盯着远处黑沉的天瞧。两年前有位姑娘问他这风浪,他还说正常来着哩,现在倒好,一个月两三回,出海都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渐小了,黑沉的天开始透出一线光亮。
风暴过去,门吉岛上的人纷纷钻出来查看船只受损情况。
一个汉子站在甲板上,眼尖地看见了远处一个黑点,他扯了扯同伴的袖子问:“那是什么东西?”
同伴眯眼看去:“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什么,以前好像没有来着。”
眼力好的修士倒是瞧得更清楚些:“那好像……好像是一座岛?”
风暴散去之后,城主府有名侍卫急匆匆闯进去。
“何事慌张如此?”城主眼皮一掀。
来人声音急促:“报城主,门吉岛外突然出现不明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