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步虚浮,双颊微微酡红,说着说着伸出只手去扯衣袖,拉着他不让走。
今日和归远之在酒楼观,观曲吃酒到现在,两个人都在给对方灌酒。
归远之定定地听他说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酒性上来了,一把将扶他的小厮推开。
搭上谢悯肩膀,哥俩好一样,道:“下次···我请你,我专门摆个席,咱俩不醉不归。”
“那就就说好了。”谢悯连退几步,指着他道:“不许食言。”
两人就这样在迎春楼前分别,待上了马车,谢悯整个人闭目仰头。
喉结微动,睁眼再不见丝毫迷糊,掸了掸襟前褶皱,清醒地给自己倒了杯水。
凉水下肚,烈酒带来的灼烧感稍微有所缓解。等行驶有段距离后,他才叫停。
让宁寒先行回去,他独自一人走走,醒醒酒。
***
牧良一路跟在紫樱身后,为她打着伞遮阳。颜卿找的地方较为偏僻,人也稀少,一般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
迎面走来一人,一袭白衣行走在灰巷片瓦间,整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更别说其人容貌昳丽,整个人看上去矜贵无双。
三人擦身而过。
“等一下。”谢悯叫停他们,看着二人背影,道:“二位可知这附近有什么听曲的地儿吗?”
牧良不转身回道:“在下不知,公子问问其他人吧。”
谢悯此刻脸色已然恢复正常,随意理了理绶带,道:“这样啊,我观二位衣着不凡,在这巷子里出没,还以为是有什么稀奇地儿呢。”
紫樱察觉此人说话滴水不漏,擅以玩笑话夹枪带棒套话。
转身道:“我二人刚来京城,就迷了路,有幸在这种地方遇到公子。”
谢悯随即一笑,往前走了几步,道:“没想到姑娘如此貌美,司某在此赔罪,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定南王府找我。”
紫樱象征□□身行礼,点头道:“我观公子丰神俊逸,定是不凡,竟没想到是世子,实乃我三生有幸,未能帮上公子,遗憾至极。”
“路上小心。”谢悯伸手让路,道:“可别再迷路了,坏人多。”
二人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等太阳开始西落,宁寒才顺着路找到人。
没想到谢悯一直顺着寂静无人的巷子往下逛,看上去兴致极好。
他赶上去问道:“殿下,这破地方有什么值得你高兴的?”
“没有啊。”
宁寒四处张望了下,才道:“那你还看上去心情挺好的。”
其实他挺害怕自家殿下笑的,因为不知道下一刻是又要捉弄谁了。
“这地方你找不到路会往这钻吗?”谢悯开始转身往回走。
“不会啊,一般人也很少住这条巷子。”宁寒道:“这里比较偏僻,而且容易发生烧杀抢掠,除非真的要钱不要命,才住这吧。”
谢悯若有所思,回忆起方才所见的两人,男人明显脚步和常人不同,下盘极稳,踏过水洼也不惊半分涟漪。
二人来去都不像是迷路之人,很显然从某处来,见了某个人。
问题是见了谁呢?
他打了个响指,道:“去查查,这里住了哪些人,生平给我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