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阴测测的,凉的夏樾欲哭无泪,屋漏偏逢连夜雨。
“程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夏樾苦着一张脸,双手合十祈求原谅。
“得了,我不吃你那套,滚”,程杨松开衣领,拍拍手,“下次给我注意点,不然我就让你从这滚蛋。”
“我记住了”
说罢,夏樾就要赶去打工的地方。
他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转头就看见程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您也去这边啊”
“我随便走走”,程杨穿着他自己的衣服,没再穿校服,黑色的冲锋衣遮住下巴,露出凌厉的眉眼。
夏樾没管他,程杨也没再说话。
周五的下午客人很多,夏樾到地方的时候,奶茶店已经排了好些人。
“来了,夏樾”
后厨出来一个男生,把衣服递给夏樾,他接过去,去后面换了衣服洗干净手,戴上帽子和口罩,开始他的工作。
“46号大杯芋泥波波”
“47号香柠葡萄”
“这两个没打成条,别忘了做”
收银台的女生手脚麻利地把纸团重新放到打印机里,又恢复了一单一纸。
程杨坐在小店的角落里,手机对着桌角的二维码扫了下。
看见里面的饮品,眉头皱了皱,去了店里的冰柜里拿了瓶矿泉水。
拧开喝了一口,复又打开微信重新扫了码一连点了五六杯,专挑贵的点。
“帅哥,饮料”,女生把托盘里的饮料一一放到桌子上。
旁边的小女生都在一旁偷偷看这寸头帅哥,虽然表情凶凶的,但耐不住长的帅,频频回头。
因为坐在门口的角落,足够吸引人,奶茶店的顾客比往常的周五又多了一倍。
夏樾的手都要酸掉了,顾客接着一杯又一杯。
陶兰拿着长长的订单,心道,今天人怎么这么多,那帅哥也真是的,点了又不喝,结果来了一堆人来店里看帅哥。
“夏樾,咱们两个换一下,你收银,我做奶茶”
夏樾舒展了下脖颈,“没事,不怎么累。”
直到晚上七点,夏樾才忙活完,活动活动筋骨才把奶茶店服装脱下来。
从后厨拿过员工餐,打开放到桌子上,打开埋头大口吃饭。
奶茶店的靠近门口的角落已经没了人,还剩下那六杯没被拆封的奶茶孤零零地站立在那,附着在杯壁上的水珠滑下来聚成一滩水。
夏樾收拾完店内的卫生,装好自己的东西,背上挎包,“蓝姐,我先走了,拜拜。”
陶蓝正在核对收银台的钱,“行,小夏,你先走吧。”
七点太已经完全黑了,只剩天上的星子和月牙发着微弱的光。
一路上,夏樾踩着路灯的光亮,背后是晃悠悠的黑影,就这样一人一影相伴。
星期天不用住校,夏樾又回了他那个家。
刚一打开大门,亮堂的屋子里就传来几个男人笑哈哈的声音。
他知道,这几个人是夏袖的牌友,还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哪怕是好赌的人也有那么两三个朋友。
男人脸喝酒喝的红彤彤的,手里拿着牌,时不时出一张。
“哎,夏袖,你那儿子学习学成那个狗屎样,还上什么学?趁早啊去打工多赚钱好孝顺你呦”
夏袖看他一眼,大笑出声,对着几个牌友嘲笑他,“你看呦,没见识,老子让他上学是想让他混个高中毕业证,这年头高中毕业可比初中毕业赚的多,哈哈哈哈啊哈哈。”
夏袖对面的男人已经喝晕乎了,猛拍桌子,桌子被拍的震天响,“哈哈哈,还是你有主意。”
坐在夏袖右手变的男人吹嘘道:“要说见识,老齐那家才算有本事,一个儿子倒插门,到了那女的家,人家给了一大笔钱,每个月的工资还要给他转两千,一个女儿嫁给了他们村里的三婚的男的,那男的大方呦,结婚当天晚上就给老齐送了辆车。”
“哈哈哈啊哈哈哈,该着你这孩子生的好啊”
“啪嗒”一声,门被打开。
主屋里乱七八糟的扔着男人的衣服,牌桌低下滚着酒瓶,地上是吃剩下的骨头和残渣。
一股酒味掺杂着呕吐味传来,熏的夏樾想呕。
“呦。老夏,小夏回来了”
夏袖瞥了一眼,摆摆手,顺手把手里的牌扔到桌子上,“别管这混账,没出息的玩意儿,一天天的净吃白饭,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个赔钱货。”
夏樾也没搭理他们几个人。
他一进屋就发现了不对,屋子里很明显有翻动过的痕迹。
他夺门而出。
“夏袖。你翻我东西了”
夏袖还没开口,姓齐的男人倒是开口,“没规矩,叫你爸就叫名字,真是皮痒。老夏,你也该教训教训,省得人以后上房揭瓦。”
夏樾大步走到夏袖面前,冷着脸看这个浮肿的男人,再次追问,“你翻我屋子了?”
“我是你老子,别说我翻你屋子,我就是打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夏袖不依不饶,揪住夏袖的领口,“钱呢?我问你钱呢?钱去哪儿?”
坐在一旁的老张开口道:“当儿子的挣点钱不就是给父母花的吗?你爸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花你点怎么了,要不是你……”
“嘭”的一下,夏樾对着桌子敲碎啤酒瓶子,碎渣溅到各处。
“都他爹的的给我闭嘴”
老张呆若木鸡,他过惯了妻儿逆来顺受的日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剩下的几个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这夏家小子实在疯魔,敢给老子叫板。
几人不再帮腔说话。
夏袖见被落了脸,在朋友面前丢脸,顿觉脸上无光,站起身来就要招呼夏樾,好叫几人见识见识他的当家风范。
“嘭”地又是一下,夏樾再次敲碎啤酒瓶子,夏袖吓得猛地坐下来。
自从上次夏樾打完他之后,他心里就对这个儿子产生了恐惧,此刻再不敢去争面子,老实地坐下来。
“我问你。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