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涯狠狠的给了胖鲛人一巴掌,胖鲛人痛呼一声,立马缩回被打得通红的手,仔细看他的手背似乎还微微肿起,只是他的手本身就肉乎乎的,这一点点的肿起根本看不出来。
他早就看这条胖鱼不顺眼了,仗着一身鱼肥膘欺负贝蓓,竟还五次三番强贝蓓的食物!莫不是刚刚给乌棋之护法,他早就过来将这胖鱼痛扁一顿了。
还令他的护法险些不稳,差点害了乌棋之。
明涯越想越气,更想扁这胖鱼一顿了。
看着自己手臂上新鲜出炉的鲜红大掌印,刚刚明凌下台后的怒发冲冠仍历历在目,明涯只好打消了揍胖鱼一顿的想法。
瞪了一眼把头埋在螺壳山里的胖鲛人,明涯将那一盆海螺山推到贝蓓面前。
“贝蓓吃!”他拿起一个海螺,一转一拧,里面的螺肉盘旋而出,将肉递给贝蓓,“这是熟的,贝蓓可以吃。”
这道菜是桌上唯一的熟食,本就是专门为不喜生食的贝蓓准备的,谁知这道菜竟也对到了鲛人的口味。
看着贝蓓眯起的眼睛,明涯也弯了眼,剥壳的速度越来越快,不知不觉间,贝蓓的盘子里堆起了一坐螺肉山。
“够了,够了,”贝蓓连忙叫停忙活个不停的明涯,可惜她没有成功,嘴里又被明涯塞进了一个螺肉。
贝蓓三两口咽下螺肉,注意到明涯手臂上的巴掌印,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婚礼这就结束了吗?你吃饭了吗?怎么又被打了?”
明涯却没有回答,只是看到贝蓓的嘴巴空了,又想塞一个螺肉给她。螺肉已经在轻敲她的唇门,贝蓓连忙紧闭双唇,向后躲开。
“我吃饱了!”
见贝蓓如此坚决,明涯只好作罢,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将手中的食物塞进自己嘴里。
这块螺肉刚刚不是碰到过她的嘴唇!
只是偏偏明涯的举动太过自然,自然到她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明涯嫣红的唇瓣上下起伏,洁白的牙齿忽隐忽现,随着主人吞咽的动作,白皙脖颈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贝蓓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她僵了一秒,莫名有些口干舌燥,还想站起来,这地方简直如坐针毡。
她轻咳一声,急忙看向桌上,把玩着这一堆螺壳。
“快些回答我的问题呀!”
贝蓓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比以往轻柔了数倍,听得明涯心痒痒,耳根子发烫,有点想贴近贝蓓。
看着被贝蓓拨弄戏玩的螺壳,他不禁有些嫉妒有些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什么,他只知道,此刻,他想将这些螺壳扔得远远的,最好离贝蓓十万八千里。
解气般的,明涯接连往嘴里塞了好几个螺肉,直至嘴巴被肉填满,他又狠狠咀嚼,大力吞咽,仿佛这样便能报复止痒。
“慢点吃,慢点吃。”见他吃得那么急,贝蓓给他递了一方帕子。
明涯接过帕子,看看帕子,又看看贝蓓,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作了什么决定。
“婚礼还没结束,还有最后一个环节。”明涯有些脸红。
“什么环节?”怎么神神秘秘的,贝蓓有些好奇。
明涯却不肯说,“贝蓓吃饱了吗?”
贝蓓疑惑,却仍点点头。
眼前的明涯深呼吸一口,脖颈上隐形的鳃似乎张合了一下,她朝着贝蓓伸出手,“请问贝蓓姑娘能随吾来吗?”
贝蓓有些莫名,却也被他的郑重感染,点点头,搭上了他的掌心。
……
贝蓓茫然的站在人群前方,看着下方的宾客们或交头接耳,或者有些好奇的盯着她看,别说其他人,就连贝蓓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明涯将她拉上来后,转身便走,只余她一个人站在这。
而他呢,则在一旁,和明凌交谈着什么。他们身边还站着两个年纪稍长的鲛人,一男一女,长得和明涯很像,贝蓓猜,他们便是明涯的父母了。
也不知是不是注意到贝蓓的眼神,两位年长的鲛人忽然看向贝蓓,贝蓓连忙扯开有些紧张的肌肉,挤出一抹微笑。
他们很快便就低下了头,脸上带着些不赞同。男鲛人板着脸,朝着明涯严肃的摇头,明涯看起来很激动,手舞足蹈的,指着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男鲛人伸出手,似乎还想和明涯继续争执,却被一旁的女鲛人温柔的拦下了。
女鲛人对着男鲛人摇摇头,男鲛人长叹一口气,朝着明涯摆摆手,接着,女鲛人也温和的对明涯点了点头。
他们的举措似乎让明涯更加激动了,他的脸涨得有些红。
只见他重重的点了下头,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向贝蓓阔步游来。明凌和乌棋之也跟着他游来。
……
“贝蓓,”明涯唤了一声。
他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双臂垂在身体两侧,可手掌却握成了拳头,他握的太用力,手背骨节凸起,粉白色的肌肤也被撑得透出一种青白色,仿佛下一秒,凸起的骨节就要冲破薄薄的肌肤。
明凌和乌棋之并没有靠近,而是在距离她十步左右的地方便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神情有些僵硬,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
眼前的明涯吞咽了一下,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本热闹非凡的宴席此刻却异常的安静,安静得贝蓓似乎听到了明涯的心跳声。
心脏重重的敲击胸膛,一下,两下,三下……
时间太长了,久到她记不清自己数了几下。
终于,明涯松开了掌心。
“贝蓓,”明涯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悄悄抬起,开始掐诀。
在贝蓓没注意的角落,乌棋之和明凌也开始抬手掐诀。
“汝可愿与吾定亲?”
“啊?”贝蓓有些恍惚,明涯的话来得太突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