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你,明涯。”贝蓓拍拍胸脯,心有余悸,泪眼汪汪的朝着明涯道谢,又恶狠狠的掐掐自己的脸颊,警醒自己绝不可再如此大意。
“呵。”被捆住的黑衣人嗤笑一声,却被一旁捉拿他的人肘击一下,打得他闷哼一下,鲜血又从嘴角渗出。
两名黑衣人朝着众人鞠躬作揖,“此番是地下城的纰漏,导致姑娘受如此惊吓,”两名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又朝着众人鞠躬作揖,“拾伍/贰拾在此替地下城向各位致歉,吾二人会护送各位离开地下城。”
听了他们的话,贝蓓有些不满的蹙起眉头,“这就是你们地下城的售后服务?惹了这么大的活,闹出了这么大的疏忽,将我们护送出城就算补偿了?就这样打发了?”
许是贝蓓语气中的不可置信与阴阳怪气过于明显,拾伍贰拾对视一眼,不久,拾伍朝着贰拾点头示意,贰拾转头开口说道,“姑娘有何要求,可尽数提出,若吾二人力所能及之事,必满足姑娘。”
贝蓓双手叉腰,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她看向大黑,又戳戳明涯的手臂,“你们有事需要他们帮忙吗?”可大黑和明涯都摇头称无,就连贝蓓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要提什么要求。
她朝拾伍、贰拾摆摆手,“先存着,先存着,让我想想。”
“劳请姑娘务必在离开地下城前将要求告诉我兄弟二人,此承诺只能在今日兑现。”冰冷的话语拍进贝蓓的耳朵,震得她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对这两名黑衣人无可奈何,毕竟出了这地下城,她就很难再找到他们了。
她双手攥紧拳头,一面在心中默默安抚自己,一面对着拾伍贰拾说道,“别担心我一定会在离开前提出要求的!”
“不过,”贝蓓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被捆住的黑衣人问道,“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不是说地下城只会对选中的妖发出一次“邀请”吗?他怎么又来了?”
拾伍和贰拾仿佛是听到特殊指令就会做出相应动作的机器人,听了贝蓓的问话,他俩齐刷刷的、二话不说就对着众人再次作揖鞠躬。
鞠完躬,拾伍才严肃解释,开篇便又开始要道歉,却被贝蓓连连制止,“停停停,别道歉了,快说原因吧。”
“贰拾伍是想给叁拾报仇。”简短的一句话从拾伍口中冒出,贰拾伍便是那被捆在地上的黑衣人了,可叁拾是谁。
贝蓓一头雾水的猜测着,“叁拾?难不成叁拾是那个被大黑打伤的黑衣人?”
拾伍点点头,“叁拾被伤,无法恢复,被赶出地下城。”
又一句惊天话语从拾伍口中淡淡冒出。
“所以贰拾伍要报复我们?”贝蓓诧异的问道,这回,她没有等拾伍的回应,“可是是他们先伤的我们,我们才反击的!我们可是正当防卫!”
“当时就是你们伤的贝蓓!”明涯似是想起了什么,惊呼出声,只恨自己刚刚没有多给贰拾伍两拳。
旁边的贝蓓跳了脚,急匆匆的解释着,“再说,再说是你们地下城没有人道主义精神,将受伤的员工赶了出去,这怎么能怪我们呢!”
说罢,她转头抛了一句给明涯,“现在已经没事了,别担心,全都好了,你看。”说着,她抬起头,给明涯展示自己白皙如玉的脖颈,。
接着,她又愤愤对着一旁受伤吐血的贰拾伍,“你要报复去报复地下城啊,怎么?不敢挑战你们的权威,所以挑软柿子捏。”
“贝蓓,我们才不是软柿子。”一旁的明涯小心翼翼的插嘴。
贝蓓拍拍他的肩,小声安抚,“我们当然不是软柿子,就是阴阳怪气的气一下那个贰拾伍。谁说我们是软柿子,我们明涯强着呢!”
这边安抚好,明涯默默退回去,见后院差点燃起的小火苗扑灭,贝蓓终于安心,继续战斗。
“现在算怎么回事?你们会怎么处置这个贰拾伍和那个叁拾?”贝蓓气得有些热,刚用手给自己扇了几下,一股温凉的风从一旁传来。
明涯抬手放在贝蓓脖子旁,轻柔的风凭空出现,抚平了贝蓓心中的燥热。
“你们不会又要把贰拾伍赶出去吧?他以后又找我们报仇怎么办?”
这个贰拾伍和叁拾可是来过她的家的,万一哪天他们找来,那她贝蓓岂不是死路一条!贝蓓越想越后怕,瞪大眼睛催着拾伍和贰拾回答。
“姑娘大可放心,此事确实是地下城的疏忽,同样的事绝不会再次发生,吾以吾的性命起誓,若姑娘再见到贰拾伍或者叁拾,便让吾不得好死。”拾伍说着,举手掐诀,一张契约纸出现在众人面前。
纸上凭空出现了几行字,正是拾伍刚刚说的内容,拾伍又大手一挥,一个手印出现在纸上。发着光芒的纸张飞落到贝蓓手心。
“这是契约,若贰拾伍、叁拾出现在姑娘身边十里内,吾便会出现保护姑娘。如此,姑娘便可放心了吧?”
还能如何,贝蓓有些无奈,却也只能相信拾伍所言,“你们会如何处置他们?”
“这是地下城的事,地下城有地下城的规矩,谅吾无可奉告。”拾伍冷冰冰回答,任凭贝蓓怎么问也不肯回答。
……
“贝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真的没事吗?”明涯有些担忧,他担心贰拾伍又再次出现,伤害贝蓓。虽说拾伍发了誓,也签了契约,可明涯仍是不放心,毕竟这个地下城看起来非常不靠谱。
“贝蓓,要不你跟我回家住,我家有很多空房间,一定够住的!”
走在前面的贝蓓闻言停下了脚步,“你这么快就想将我拐回家呀?”
她笑眯眯的看着明涯,弯弯的眉眼宛若月牙儿,眼中闪烁着狡黠。
贝蓓又在逗明涯了,她看着明涯的脸一下通红,头顶又隐隐冒出蒸汽,泡泡似乎已经蓄势待发了。也不知明涯是怎么搞得,明明被贝蓓逗了无数次,可他的耐受程度似乎没有一点提升,无论被逗几次,明涯的脸颊都会瞬间爆红,紧接着就像烧开的热水壶,头顶不停的冒泡。
但这几次好像和从前有些不同。从前只要一冒泡,明涯就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进去,就像遇到天敌的鸵鸟,不愿让贝蓓看到自己一点脸庞。可这几次,明涯虽然也害羞,却不再闪躲了。
不理会头顶上一直往外冒的泡泡,明涯直勾勾的看着贝蓓的脸,虽然他仍是不敢同贝蓓对视,视线羞答答的落在她精巧的下半张脸上,触及她嫣红唇瓣的那一刻,明涯头顶的泡泡接连不断的冒出。
他结结巴巴的解释着,“不,不是,我,我只是担心。”他越说越小声,视线也越移越下,直到落到贝蓓青色绣花鞋上。
顿了顿,明涯猛的抬起头,直视贝蓓的眼睛,双手攥拳,仔细看,攥紧的拳头还在微微抖动着。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明涯鼓足勇气,“要不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
说完,他立马低了头,盯着贝蓓那双青色的绣花鞋,青绿色的锦鲤仿佛要从鞋面一跃而出,他弱弱的问了一句,“可,可以吗?”
明涯的眼睛亮晶晶的,在月光的衬托下,泛着湿润的光。
活像一只朝主人讨食的小狗。
贝蓓被水汪汪的小狗眼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小狗的主人还是小狗的肉骨头。
“好,好晚了!你快些回去吧。”贝蓓推搡着明涯,将他往屋外赶。
明涯随着她往外走了两步,“那你怎么办?”
贝蓓继续推明涯,“什么我怎么办,我不是有契约书吗,拾伍说了不会让贰拾伍接近我的。”
原本还能被推动的明涯忽然停下脚步,贝蓓一下便撞到坚硬的背肌上。
“你干嘛!”贝蓓捂住自己的鼻子,轻轻揉了揉,明涯的背也太硬了,撞得她的鼻子生痛,估计都红了。
幽怨的盯着明涯转过来的脸,她倒是要看看明涯究竟想说什么。
“痛吗?对不起。”明涯有些不好意思,俯头就要吹吹贝蓓的鼻子,却被贝蓓眼疾手快的挡住。
“不用吹了,你想说什么?”
明涯只是伸出手,虚虚覆盖在贝蓓的脸上。
清凉的感觉袭来,痛感凭空消失。
“对不起,”明涯又低声道歉,“我只是担心你,一想到你可能会遇到危险,我的心就砰砰乱跳,安静不下来。”
他直白得可怕,坚定柔和的眼神凝视着贝蓓。
贝蓓张了张嘴,心跳代替嘴巴在狂轰乱炸火辣辣的触感又重新出现,这回,从鼻尖转移到了双颊上。
红着脸,她粗鲁的扯着明涯朝外走,粗声粗气又佯装镇定大声高呼,“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快回去吧,快回去吧!”
明涯沉默的跟她走了几步,声音闷闷的,“那你会参加我姐姐的婚礼吗?”
贝蓓继续粗声粗气,“不去了!”
听到这话,明涯一下便蔫了下来,眼睛瞬间暗淡无光,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生气,垂头丧气、四肢无力的被贝蓓扯着走。
“真的不去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抖得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