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黑雾诡谲变化,整个空间的阴冷黏腻犹如实质。暗黑深渊汇集无尽恶意,势要埋葬所有的闯入者。
昭武帝和免日辉没有现身,贺卿生却能笃定两人一定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换战,她同李伏安密谋得光明正大。
就是在等——这一刻!
一道金光如闪电般冲出黑雾,直劈李伏安面门。与此同时,贺卿生手中煞气倾巢而出,将金色流光生生折断。
“都说了你的对手是我。”贺卿生拽着煞气一端,直视金袍男血红的双眼。
金袍男丝毫没有偷袭不成的挫败,他转向贺卿生,语气玩味:“啊,真是缘分呢,我族的……花肥小姑娘。”
那具埋葬于即墨金色花田的遗骸……
果然是免日辉。
“还真是令人不悦。”贺卿生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
“那今日只好亲自清理坟头。”
话音未落,攻击已在免日辉眼前蓄力,那速度极快,眼珠似乎只来得及轻微颤动,煞气化成的尖锥险些刺穿他血色的瞳孔。
免日辉目光一凛,收起了不屑的态度,正色迎战。
免日辉偷袭李伏安不成,被贺卿生缠住,对付李伏安的,自然换成了昭武帝。
李伏安分出一叠防御符纸,发现旁边的应去劫往昭武帝身上丢火符都快丢出了残影。
残尸亡魂入邪,火符伤不了根本,却实实在在将他就稀碎的外表灼出大小不一的坑洞,腐肉烧焦的难闻气味弥漫开来。
李伏安默默塞给应去劫攻击性更强的术符,而后加入了战局。
贺卿生密不透风地将免日辉拦在一旁,花盆中摇晃的金色小花受煞气侵扰,枯死殆尽。
在她的有意控制下,战场如期望一分为二。
尝试再三,先杀李伏安再同昭武帝一起除掉贺卿生的路行不通,免日辉立即转变了策略,专心对付贺卿生。金色花瓣在他手下汇成长鞭,每挥一鞭,都带起一道凌厉的罡风。
破空声刺耳。
长鞭从左横抽而至,却在贺卿生躲避的间隙,弯曲变形,上方、后方、右侧,四面堵死了退路。
那是凶悍而周全的一击,带着势要将人灵魂绞灭的笃定气势。
红黑煞气中的白影身形一晃,免日辉勾起唇角。然而,鬼魅的白影在眼前消失,下一秒直逼身前,免日辉低头,胸口豁开拳头大小的伤口,黑红煞气黏着其上,发疯了般啃食他的血肉。
免日辉踉跄一下,看起来像是突受重伤,措手不及。
贺卿生身影显现,却二话没说,坚定地向免日辉疯狂补刀。
“不好奇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免日辉匆忙避开贺卿生的攻击。
“不好奇。”贺卿生如实回答,手下动作没有因免日辉的打岔干扰分毫。
“寻因救果,不是修仙的正人君子们的惯例吗?”免日辉看起来是真在疑惑,“你师门没教?”
贺卿生斩断一截长鞭,飘落的金色花瓣落地化泥。
她头也不抬:“教了,没听。”
“这样啊。”免日辉点头,“那今日我勉为其难替你师门教教你。”
“呵,我师门死尽,你不如也陪他们去了?”贺卿生手中煞气万千变化,死死缠着免日辉。
“哦?这个消息真不幸,不过我还是更乐意帮助你同师门团聚。”
对战初,免日辉尚且分神躲避贺卿生的攻击,而随着时间拉长,他被捅后,好像突然放飞了自我,不在意贺卿生的任何攻击,只象征性地躲避一二,扰乱她的进攻频率。
免日辉身上的伤愈多,话也愈多。
他寒暄的日常像是完全不了解她的情况。贺卿生当即明白,余复同免日辉他们并非隶属关系。
不是隶属关系的同盟,那参与凡间异变的势力又再次缩回了迷雾,白茫茫一片不见前途。
贺卿生的进攻丝毫不见颓势。
免日辉同样游刃有余。
另一侧的战场也陷入焦灼。
贺卿生眼尖地瞧到了昭武帝广袖一挥,手中再出现同免日辉一致的花汁,怪不得李伏安同他僵持了这么久。
她暗道不好,破空直夺花汁。
免日辉自然开始拦截,他身上的血窟窿密集而骇人,他却浑然不觉,一阵金光闪过,在空中蜕变了身形。
那具残破的身躯,被丢垃圾般随意扔在地上,贺卿生面前,赫然是一副全新无伤的免日辉。
“你不许我二打一,我同意了,你居然违背游戏规则。”免日辉语气幽怨。
显然对打乱他所谓的游戏一事,很是不满。
“呀,原来余复没取到的水生木在你这啊。”免日辉造作地捂嘴轻笑,手中捻着颗木质嵌水的珠子。
他的动作太巧妙了,贺卿生根本没有注意他是什么时候取走的。
但没有水生木作媒介压制心头戾气,贺卿生再大量吸取煞气无异于豪赌。
免日辉对手中的水生木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呀,居然还有凡人生机。”
他侧首微微一笑:“很适合用来养我的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