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都警醒一些,别等危险来临的时候才后悔。”
其中一人不耐地掏掏耳朵,不以为意道:“哪有什么危……”
“砰!”
两米外平地一声惊雷,将男人掏耳朵的手炸得高高甩起,整个身子直接飞了出去。
遥远的天边,樊庚立在鹰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远处的乱象。
蓝鹰:“唳!”
【两脚兽们,都给鹰爷举起手来!】
一声毫不掩饰威胁之意的鹰啼,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大雁鸣叫声滚滚而来,似能震荡空气。
领队被刺得捂住耳朵,扯着嗓子扬声高喊:“不知阁下是何人,为何要与我白谷基地为敌?”
他拼着断手断脚的风险留在原地,想向炮火的源头讨一个答案,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砰!砰!砰!”
领队:“啧!”
爆炸卷起的沙尘拍打在乱成一锅粥的人们脸上,身上,逼迫着他们加快步伐,不顾一切地逃向穹顶内。
“来个人,快去拉警报!”
“乌老三别他妈捧着你的五子棋了,去找你哥!”
“人都回来了没?把顶门关好,关得严严实实的,别让他们进来!”
领队依次吩咐完,才有闲暇去观察突然袭来的不速之客。
烟尘渐轻,挡在眼前的遮挡散去,如拨云见雾般托出了来人的真面目。
这一看不得了,所见竟是空无一人。
“砰!”
炮弹从天而降,抛物线都没来得及看清,只一眨眼便出现在爆炸点上,然后是毫不留情的引爆。
“头儿,那好像是笑脸炸蛋,和手榴弹有些类似,我跟着外遣队出去的时候在黎明基地见过,还有大佬花高价买回来研究的!”
“那丢炸蛋的人呢?”
“领队,会不会是前面那片黑点?我总觉得它在变得越来越大。”
“这炸蛋不是手投的吗,怎么可能离那么远……卧槽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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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老板,他们应该发现我们了。”
耿晨拿开望远镜,握着笑脸炸蛋的手臂青筋毕露。
樊庚:“那感情好,你不用再投了,蓝鹰飞快点,仇人都要等不及了。”
蓝鹰:“唳——”
鹰啼声清晰嘹亮,落入白谷基地的众人耳中,成了指引敌人方向的一盏明灯。
两方视线在空中交汇的刹那,彼此之间的心情各不相同。
一方激动,一方惊惧,时间流逝得忽快忽慢,樊庚率领他的复仇飞车群转瞬便到达战场。
他试了试喇叭,将声音开到最大:“白谷基地没错吧?叫你们领导出来。”
赤果果的挑衅。
隔着一道透明玻璃,白谷基地的底气也并不虚:“你谁啊上来就叫领导?我们已经进入穹顶,别想拿几个炸蛋威胁我们!”
樊庚嘴角泛起被误解的苦涩,悲伤道:
“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让你们帮忙问问领导人,你们想杀的通缉犯来了,真的没有兴趣和我谈一笔生意吗?”
那名同乌老三下棋的男人被他眼中瞬间泄出的轻蔑刺激到,想也不想就直接开骂:
“你有病啊,谁要和通缉犯谈生意……通,通缉犯?”
没记错的话,基地目前只有一张通缉令,而通缉的犯人则是——穿书者?!
反应过来的人群同样一片哗然:
“他真的是穿书者?”
“仔细想想,能把炸蛋从那么远的地方投掷过来,的确很不平凡。”
“但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长官们为什么会忌惮这种程度的敌人?”
“不仅如此吧,你回想一下刚才的事,爆炸发生得猝不及防,又那么剧烈,我们这么多人居然都能毫发无损地跑回基地,未免也太过巧合。”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留手了?”
“原因呢?为了谈生意?”
“是想让我们基地和穿书者结盟吗?这么一看,他们的人数比起庞大的基地人群,少得不是一星半点,绝对没实力对抗四大基地的联合。”
见底下的人谈论得越发热火朝天,樊庚对准喇叭:“商量好了没,到底叫不叫?”
随着话音,被绑在笑脸炸蛋上的聪明草充当着溜溜球的拉线,在他手中甩来甩去。
“你去追乌老三,让他把情况汇报给他哥。”领队男人随手点出一个人,吩咐完后抬头对樊庚喊道:“人已经派去了,但会不会来我不知道。”
炸蛋“啪”地一声落在手中,樊庚笑眯了眼:“没关系,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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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分钟后,离开的人带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再次回到这里。
他没有多做介绍,只是说:“我们基地领导有事要忙,一切问题和他谈就好。”
樊庚远远打量来人几眼,不甚满意。
“他什么身份,能代表整个基地吗?还是叫你们的最高领导来吧,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那年轻人被如此看轻也不见恼怒,反而好脾气道:
“我们白谷基地虽然规模较小,但也是四大基地的一份子,容不得阿猫阿狗随便叫嚣,更遑论轻易请出领袖,我能来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这位朋友可千万不要得寸进尺。”
冗长的一段话称得上是条理清晰,可架不住樊庚不吃这套。
“不听我话是吧?”
樊庚冲耿晨摆手示意。
后者拿起对讲机直接吩咐道:“可以按下去了。”
“滋滋——这里是黄悠悠,已收到。”
随着“任务完成”的汇报声,房车顶部缓缓掀起,满身血腥尚未清洗的蜂群从中飞出。
樊庚一个响指打出,四散在空中的铁蜜蜂们纷纷伸出脚团抱在一起。
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一个巨型铁球拼凑而出。
樊庚将反复利用的聪明草解开,拉扯几下让它变得更长,用力朝球体甩上去。
聪明草的草尖尖甫一触及目标,便自动自觉地缠绕在上面,形成了一个特大号无敌版溜溜球。
转动肩关节试一下流畅度,结果是完美。
大溜溜随着樊庚的心意指哪打哪,终于在一声震地的“咚”声后,砸在了状似玻璃的透明穹顶上。
年轻人脾气再好,额头也不得不爆凸一个“井”字:
“你,在,干,什,么!”
“咚!咚!咚!咚咚咚!”
碰撞声紧锣密鼓地敲响,将下方传来的阻止与谩骂声完全盖住,任凭年轻人如何暴跳如雷,樊庚都听不到他在讲什么。
天地间唯有喇叭声清晰响亮:“最后提醒一遍,最后提醒一遍,叫领导来,不然砸了你们基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