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雾气突然凝滞,黑金长枪上的魔气如毒蛇般游走。"我不想说第二遍。"
那声音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南流景的指尖已悄然搭上剑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他强撑着冷笑:"我凭什么听你的?"
他余光扫向四周,暗自盘算着如何制造动静引起师尊注意。"我应该不是第一个找到你的吧?你要做什么?这荒山野岭的,总不会是为了开荒种地?"
"呛——"
寒光乍现,魔气屏障上火花四溅。南流景还未看清招式,就被一股温和力道拽到身后。
熟悉的冷香拂过鼻尖,他心头一颤:"...师尊?"
飞怜剑在衡华手中震颤嗡鸣,剑身流转的灵光映照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这家伙不好对付。
对面那人完全被浓稠的魔气包裹,在涌动的黑色魔气之中,他仿佛从深渊爬出的恶鬼。
"咻——"
破空声骤然响起,南流景耳膜刺痛。他瞪大眼睛,看着两道身影在林中交错,剑气与魔气碰撞产生的气浪将四周古木拦腰斩断。
衡华竟不占上风。
"退后。"衡华的声音依旧清冷,可握剑的手背却暴起青筋。
南流景死死盯着那团魔气,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这世上能接下飞怜剑的人屈指可数,而眼前之人对衡华剑招的熟悉程度...
"你到底是谁?"衡华剑尖微挑,语调无甚起伏,却冷的出奇。
黑金长枪缓缓抬起,枪尖直指衡华眉心。
那人轻笑,似乎在开玩笑一般:"衡华仙尊,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
可熟悉的声线让南流景浑身血液凝固,"但若拼死一搏,你也绝对讨不到好。"
"司安?!"南流景失声喊道。
魔气骤然翻涌,那人身形明显一滞。低笑声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字。"
衡华的呼吸停滞了。那个待战的姿势,微微偏头的习惯,声音,身形,甚至连衣袍翻卷的弧度……他怎么会认不出来。
"你不是他。"衡华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却在颤抖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魔气中的身影顿了顿,忽然抬手抚过面庞。黑雾散去,露出一张令师徒二人魂牵梦萦的脸——只是那双总是含笑的桃花眼,如今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大师兄..."南流景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断树。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角勾起的弧度熟悉又陌生。
"师尊也要杀我吗?和那些修者一样?因为我是魔?"司安歪着头,语气竟带着从前的撒娇意味。
飞怜剑突然发出一声悲鸣。衡华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逼迫自己不去相信。可是,太像了,连眼尾那道并不显眼的伤疤都一模一样。
"你不是他。"衡华重复着,像是在说服自己。
司安的笑容渐渐扭曲:"师尊,你这样反应真真是无趣。"
魔气重新笼罩全身,"既然骗不过你..."
"司安在哪?!"衡华突然厉喝,凌厉的剑气翻涌。
长枪如黑龙出洞,直取衡华咽喉!“他死了——”
"铛!"
两兵相撞的冲击波将方圆十丈的树木连根拔起。地面龟裂,气浪掀飞了周围的树木。南流景被气浪掀飞,喉间涌上腥甜。
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师尊肩头绽开一朵血花。
诡异的是,司安的动作突然僵住。
眨眼间,灵气凝结而成的锁链将他锁住。
司安——或者说,那个顶着司安面容的魔修——他猛然低头,看着缠绕在身上的灵气锁链,眼中闪过一丝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