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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怎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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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簌晚偏头躲了下溅起的河水,楚棯手指猝不及防地擦过她眉骨,沉年的茧子也受不住这样的柔软。

楚棯笑起来,忍不住却又不想让对方知道的克制,嘴角翘起一点便抿了起来。

他们认识甚至不到一日,他便控制不住地想要去了解她,也许是因为两人相似的遭遇,也许是为着宋珒疏对她的看重,也许不为任何原因,只是想了解她这个人,一个张扬肆意如云似锦的人。

“玉佩的事,我不会同任何人讲。”就好像是为了回应她的心意,楚棯给出了一个承诺,大局已定,乾宁帝显然是站在太子宋珒疏这边的,再去纠结一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也是徒劳。

可往往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事情,能轻易毁掉普通人的生活。

“楚大人这缠人的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赵簌晚搓着手,问他。

一句话又把公事扯回到私事,楚棯身上淡淡的戒备感烟似的散了。

他有些难堪地垂下眼睛:“出任务的时候,跟那地方的姑娘们学的。”

赵簌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楚棯口中的“那地方”,自然就是秦楼楚馆歌舞升平之地,挨过一刀的人,跑那地方去,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她该笑的,倘若未曾见过蒋卓砚,未曾认识楚棯。

“楚大人对所有人都这样?”她捏了捏自己的脸,促狭地看向楚棯,看着他咬起下嘴唇,垂下的眼睫一颤一颤的。

若是实话实说否认,便是将主动权交到对方手里,从此任人拿捏;若是说假话,说他对其他人也这样亲昵,只怕对方在心底看他不起。

杀伐果断的皇城司使犹豫了,手指在树皮上磨来磨去,抿着嘴不说话。

乌篷船摇摇晃晃的,竹竿远远地撑开水波,一点灯火如豆,在夜里劈里啪啦地烧着。

楚棯手疾眼快地用帷帽将人遮严实,隔着衣裳攥上她的手腕,要将人带离。

“雨从天上落,水从桥下流,拾得娘裙带,同心结两头,同心结两头……”老人沧桑的嗓音自水面传来,他嫌不够尽兴,拿竹浆拍着水伴奏,瞧见落荒而逃的两个人影,陡然站起来冲他们喊,“后生,后生,后生可畏啊!”

不怀好意的笑声随幽幽水波而去,两个人跑出一段距离停下,背对着那条河,胳膊挨着胳膊,眼睛盯着鞋尖,谁也不敢主动去瞧对方。

步子迈得大了,心跳也跟着快了,惴惴的,要将人撞倒。

“你……”

“我……”

两人一并开口,歪着脑袋瞧对方一眼,又鬼鬼祟祟地躲开。

“那老东西是玉河河面点灯的,嘴里不荤不素,我迟早给他洗洗嘴!”楚棯先开口,十指紧张地扣在一起,这事原是他没做好,让个姑娘大晚上跑来见他,像什么话。他的初衷是戏弄一个大胆的公主,没料到对方真的胆大包天。

赵簌晚沉吟片刻,想起白日里蓬头垢面的翠梅,脱口问道:“你要用铁钳捅他的嘴,让他也变成哑巴么?”

她没再一口一个“大人”,他也不再阴阳怪气地自称“下官”,两人的距离仿佛被那船夫一竿子搅碎了。她卸下精致的笑面,他脱下威风的官服,两个活生生的人站在一起,免不了要交心,一旦交心,就免不了要伤人伤己。

这个“也”字,活似一把钝刀要剔他的骨头剜他的心。她凭什么管他的事情,楚棯在心里问自己,可又忍不住窃喜这个人要管束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要告诉她,是官家下的命要严惩这个多嘴多舌的婢女,可他就是行刑的刽子手,满手是血的刽子手如何能说自己是无辜的呢?

解释的话哽着哽着就错过了时机,他眼见着赵簌晚重新得体地笑起来,嘴角一勾,说起漂亮的场面话。

“大人今夜业已见识过我的忠心,”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折皱了的女子画像,放进楚棯手中,“还望大人替我留心一二。”

楚棯轻轻应了一声,脑子里正乱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找不到开口的机会,便听见赵簌晚道:“大人若无吩咐,我这便……”

“三日之后,傍晚,老地方。”

楚棯目送她离开的背影,懊丧地往河里扔了块石头,溅起的水花凉凉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有多烫。

·

吴倾在暗处守了好一会儿,心中有些凄惶。

他为太子办事,和这位皇城司使也打过些交道,怎么看,对方都是个极具城府、不好相与的人。但楚棯在赵簌晚面前,简直可以用“听话”来形容,谁能想到两人相识才不到一日。

快到崇华宫,吴倾赶在赵簌晚之前向宋珒疏复命,把这两人的黏糊劲儿大肆渲染一番。

宋珒疏半晌无言,命他去殿外等赵簌晚回话。

乌云蔽月,梅枝上挂满红布袋,斜斜飘着,承载着宫里人的祈愿。

赵簌晚小心翼翼地从中穿过,她记得吴倾的叮嘱去主殿找宋珒疏。

轻轻掩上门,她转过身,往宋珒疏的书房走去,隔断的山水屏风上,青年侧脸轮廓冷硬清晰。

烛火忽明忽暗的,屏风上的山水似乎也流动着。

“跪下。”

赵簌晚心底一哂,往前走两步:“十四娘何罪之有?”

“第一桩,你身在曹营心在汉,身为东宫之人,却私下勾结皇城司使。”

宋珒疏提笔写下“楚棯”二字,余光瞥见她腰间的白玉双鱼佩,嘴角勾了下。

“第二桩,你身为公主,与内臣幽会,其心可诛。”

他尚未定下第三桩罪行,赵簌晚已经站到他面前了,手指在腰间翻飞,解下挂着的玉佩和玉牌,当啷一下放在楠木案桌上,充血泛红的指尖按在白玉边缘,轻轻一推,入了宋珒疏眼底。

“二哥既然都知道,为何不阻止我?”赵簌晚看见他笑了,淡灰色琉璃瞳流露出些许得意的味道,片刻晃神后她收回手,正欲在宋珒疏对面落座。

笔管点了点他身旁的位置,赵簌晚从善如流坐下:“二哥的礼太贵重,我可不敢收。”

他饶有兴致,示意她继续说。

“楚大人从囚犯手里得了二哥的玉佩,物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十四娘只怕他拿了玉佩攀咬二哥,这才忍痛同他周旋。”她鼓着腮帮子,皱起眉来,恰如其分地省去了自己在其中的蝇营狗苟,“我听人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二哥呢,不问是非好歹就要给我定罪。寒了十四娘一人之心是小,日后寒了天下百姓之心为大!”

青年压着唇角:“此等忠心,真乃世所罕见。敢问十四娘如何从皇城司使手底下救孤于危难之中?”

宋珒疏等着她继续编,未料赵簌晚忽然低下头,把两根手指靠在一起,贴着桌面细细磨,手指尖被擦得红红的。

突如其来蹦出来一句:“他摸我脸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眼皮一掀:“怎么摸?”

语气有些焦躁,吴倾所描述的两人亲近的情景,在脑海中一遍遍演练,可听到赵簌晚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滋味,就像精心养护的一朵花被人偷偷摘了。

赵簌晚不肯说了,偷偷看他一眼又低下去。

微凉的手指挨上她脸颊,赵簌晚猛然抬头,指腹在她左眼眼尾扫了下,她眨了眨眼,错愕地盯着宋珒疏。

“这样摸?”他固执地要一个答案,顾不上赵簌晚伪装出来的羞耻心,指节替她拢好耳边碎发,若有若无地蹭着她眼角的痣,忽而又变换了手势,拿指腹暧昧地划她的下颌骨,他想象着楚棯凑近时两人那股子黏糊劲儿,几乎是自虐的,慢慢挨近她,两人鼻尖仅隔着一指宽的距离,他才停下,眼睛望进她眼底,“还是这样摸?”

嘴唇小幅度翕动着,潮湿的、温热的字眼徐徐逸出,没有一次沾上他的嘴唇,却比咬着他的嘴说话还要命。

赵簌晚自下而上地蹭了蹭他的鼻尖,猫儿似的乖顺,眯着眼睛哼笑:“都不是……”

软软的手指头扒着他的手指往自己脸上贴,好几次,宋珒疏的手都仿若无力地往下滑,一点阴暗的念头被她勾着拉着就要暴尸于朗朗乾坤之下,自此他就要成为受这贪欲支使的奴隶,忍受她高高在上的嘲讽与垂怜……

等他彻底捧住她的脸,这一闪而过的念头终于偃旗息鼓,宋珒疏冷静下来,捏着她脸颊上的肉用力一扯,把这不该有的暧昧扯碎了,盯着她脸上两块红印子久久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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