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生又拦住了她,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话:“就算你真的不可怜我,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现代的名字,我不叫德荣生,我叫季鸣。” 俞冬充耳不闻,径直走了出去,荣生的算盘落空,有些自嘲:“不愧能活到现在,是真的谨慎。还搭上我一个名字出去。”
俞冬一转身往回走,拐了个弯儿正碰见元池捧着脏衣服,要去洗,俞冬一愣,小太监脸色发白,呆呆地站着,荣生从后面追回来刚要说话,却看到了元池,荣生气儿又顺利,他逗狗似的:“听见了?不怕你听,你的这位姑娘肯告诉你么。” 说完荣生哼着小曲儿走了。
俞冬有些慌,她口不择言:“元池,我跟你说,但是现在人多眼杂。”元池露出一个完美无瑕的表情,捧着脏衣篓跑出去了,心里却撕扯一样的疼,他真的发现了,有了心就心就窄了,搁以往,他哪儿敢管格格这些事儿,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完蛋了,他看着荣生就厌,想把他活剐了。
他也不想格格再有别人,想要格格对他知无不言。想要成为格格唯一的人。
荣生还在哼小曲子往回走,走着走着,他发现了一个问题,怎么这几天这么巧会遇见这个元池小喽啰,他来回的想了好几遍,面色阴沉地发现了,姓元的在跟踪他。
后院,元池木讷地搓洗着盆中的衣服,他眼中全是血丝,连熬了多几个夜,他的危机感又出现了,比杜怀玉那次还严重,荣生和俞冬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说实话他听不明白,但他也不意外,他早在进王府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格格和别人不同。
他不想问,他知道如果自己开口问,俞冬一定会说,可如果她不想说呢。他搓了整整三盆衣服,脑子里捋顺了思路,格格不想说,无妨。德荣生逼着她问,那就去死吧。
他心里又出现了那种弄死杜怀玉时候的坦然和淡定,元池从口袋里掏出药包,把里面的红粉一点点的撒在了荣生衣服的袖口和领口。
俞冬今天也是心神不宁,她下意识地担心元池又会胡思乱想,又会想这想那,她开始逐渐了解元池,这个小太监面对她总是在压着什么情感,前几天好不容易能让他张开嘴自己说出来,今天又碰见这种事儿,要是今天她不把帮元池把事情捋明白,她生怕元池干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来。
俞冬哪儿知道,元池已经自己捋的明明白白了。
晚上下了值,她捧着油灯坐下,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硬着头皮说:“元池,如果我说,我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你会信吗。”
元池正在收拾东西,他听到这句话,激动地差点窜起来,他望着俞冬,渴望的点点头,这是一个机会,元池不再固执地和自己较劲。
他又像在王府一样,伏在俞冬膝上,他哀求道:“格格,我想了解你,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
元池的反应令俞冬几分意外,她打了很久的腹稿才说出一句:“一句话概括的话,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也不是格格。”
元池毫无意外,他只是静静听着俞冬的话,俞冬权当他是在附和自己。
可接下来元池说:“格格,我相信你。因为怡亲王府的王爷,没有妹妹。”
俞冬如同五雷轰顶,她的思路突然就跳回到了她和元池见面的那一天——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原来不是因为别的,是在看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