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因拿出车上的纸巾递给宁萻，“可以帮我擦一下吗，车上没有镜子，我看不见。”

“好吧，”宁萻看着安德因的脸，忽然觉得比刚才更热了，她捏着一张纸，飞快擦过灰尘，又说：“我觉得他们好像有问题。”

安德因嗯了一声，“他们拿的烟只在中心城和各区中心设点售卖，我没见过货运人员有这么高的消费，而且我没闻见什么猫狗之类的气息，也没听见动物的叫声，而且，他们兜里应该是刀。”

“可能他们还有其他武器。”宁萻补充道。

“我已经报告给了沿途警署。”看着宁萻皱起的眉头，他补了一句：“而且C31路线会经过z城，或者我们等会儿可以跟着看看。”

货车立刻就发动了，朝着前面行驶，经过他们的时候，那个长发男人还冲安德因打了个招呼。

货车速度没有安德因他们快，开了一会儿也快要消失再道路尽头，安德因这才发动车子，把车速调低，保持着货车一直出现在视野里，过了几分钟，又调高一档，他说他们开的很急，而且给车改装过，因为货车不会有这样的速度。

安德因一直盯着前面的货车，宁萻则盯着操作台上的地图，他们还在沿着C31路线行进，再过两个关卡就过z城。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货车却下了，右边是C31路线，左边则是下跨区通道。

货车选了左边。

地图上那条路通往一片半开发区域，里面多是大山，人烟稀少，如果他们进去了，便很难追踪。

安德因对宁萻笑了一下，“等会儿坐稳，禁闭车门。”

紧接着他打开车窗，举着手枪开了几枪，货车两个后轮漏了气，“刺啦——”整个车因为惯性往前冲了几米，安德因踩住油门，车子往前冲去，撞在货车上，货车被撞得向前走了两米，前后晃荡几下，尾部出现一个大坑，后厢发出哐啷哐啷的碰撞的声音，最终停在路边。

安德因在车完全停下来之前已经跳下了车，翻滚到道路旁边的树木里，同时车子四面窗户都升起了金属遮挡面，车里只剩前面头顶亮着微弱的灯光，宁萻待在车里，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听见一些模糊不清的叫喊，还有“咚咚”的声音，她知道那是货车后厢里的人在撞车厢门，其中混杂着枪响，没有规律，有远有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宁萻的心前所未有的焦灼起来，之前忽略的燥热也在此刻升腾起来，蔓延到全身。

她伸手搭在车内合金做的操作台上，明显地感受到冰凉从手传到心里，降不下心里的火，反而越浇越旺……

货车里高个子被这一晃荡，差点撞在车玻璃上，他骂了一句，又问向一边同样面露惊疑的长发男人：“大哥，怎么回事？”

“妈的，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长发男人掐灭刚刚撞在车座上的烟，骂道：“这破车，刚修好，又这样，回去就换一辆新的。”

长发男人抬起下巴，努嘴：“去，下去看看。是不是撞在哪里了。”

他话还没说完，车又哐啷一声，一阵晃荡，向前冲了两米，车里两个人头猛地撞在车座靠背上，两个人几乎要眼冒金星。

再迟钝他也该反应过来了，长发男人啐了一口，打开座位下面的暗格，摸出一只黑色手枪，恶狠狠道：“妈的，有人要搞我们。”

高个子男人也要拿枪，就看见一颗子弹飞来，赶忙躲开，又见自己的同伴右胳膊和肩膀连接处的布料绽放开一片血花，他拿着枪的手抽搐着垂了下来，“啊——”长发男人口中爆出一声哀嚎，他颤抖着移动开身体，就看见一个大洞出现在车门上，边缘翻卷，像是被什么强力炸开。

“老大，老大——”高个子抓紧了枪，对着门的方向乱开了两枪，听声音全部射空了，只听长发男人又叫起来，换了只手拿枪，咬着牙忍疼，颤抖着手又指向高个子的方向，让高个子惊愕不已，“老大你——”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噗嗤——”，长发男人另一只手从手肘处落下，一个圆孔出现在皮衣上。

高个子来不及回头，又是一声枪响，血从他的腰腹处漫出来，晕湿了衣服，他惊叫起来：“饶命——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