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邹俞家那份规则确定无疑是司仪规则的话,那么自己不仅能够为逝者送行,还拥有主持婚礼的能力?毕竟婚礼同样也是一种重要的仪式。
原来,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难题,突破的关键竟隐藏在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身份转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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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可不是嘛!谁说主持葬礼的人就不能主持婚礼啦?”
向天歌听闻白子原的想法,瞬间双眼放光,一副大彻大悟的夸张模样,迫不及待地凑到白子原跟前,滔滔不绝地奉承起来。
“大佬啊,您这脑袋瓜里装的不是凡人的思维,简直就是智慧的宇宙!思维的灵活度让我们这些普通人只能望洋兴叹,连您的脚后跟都望尘莫及!我只能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仰望着您那如星辰般闪耀的智慧光芒!”
听着向天歌这一通天花乱坠的吹捧,白子原嫌弃地斜了他一眼:“行了行了,少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酸词儿。你把新郎胸花给杨明。白娇,别再瞎捣鼓了,赶紧把你的胸花给季昭。”
白娇的手里拿着一个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的西红柿。饱满圆润的西红柿被挤压出汁液,顺着她的手缓缓流淌。
那些纸人被她涂得满脸通红,配上夸张的大红嘴唇,看起来就像一群从奇幻世界里跑出来的诡异精灵。
听到白子原的催促,白娇不满地嘟起嘴,极不情愿地放下手里的“杰作”,从兜里掏出胸花,递给季昭。
“我这不是想着让它们也感受感受这喜庆的氛围嘛,你瞧瞧它们原本那副阴森森的模样多不吉利!就该让它们沾沾喜气,热热闹闹的才好。”
季昭伸手接过胸花,眼神先是落在那些嘻嘻笑的纸人身上。随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杨明。
杨明身姿挺拔,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沉默得如同千年的松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峻气息。
季昭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一对比,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这些纸人看着更不吉利,还是眼前这位更让人心里发毛。
虽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试炼任务,但要和这样一个人说出结婚誓言,季昭的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杨明似乎察觉到了季昭的不安,转过身来说道:“你别担心,季姑娘,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伤害你。”
季昭望着杨明的眼睛,内心涌上一股暖流,用力点点头:“没事儿,大叔,我信你,我也不会害你的。”
张研和言莉夫妇俩还是第一次迈进丧葬店。
言莉紧紧地拽着丈夫的衣角,悄悄地打量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从白娇手里挣脱逃窜的纸人,把她吓了一跳又一跳,身子骨都软了,只得依偎在丈夫的身旁。
张研则显得淡定很多。经过白子原上午那一番有条不紊的婚礼指导操作,张研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信任。
对于要在丧葬店举办婚礼这件听起来天方夜谭的事儿,他内心虽然依然充满了担忧,但最终还是没有提出太多激烈的反对意见。
不过,他的谨慎态度丝毫没有改变,拒绝了作为新郎参加婚礼。
因为上午的婚礼是昨天交换完的胸花,所以今天还有一次机会。
现在,几人的身份变成了:【新郎】杨明,【新娘】季昭,【花童】白子原,【伴郎】张研,【宾客】向天歌,【伴娘】白娇和言莉。
这场婚礼的举办可以说是铤而走险,没有人知道在丧葬店办婚礼会发生什么,但也是目前的最优解了。
为了防止教堂里爱神的箭矢穿透虚空射入丧葬店,白子原依旧严格贯彻司仪规则,要求杨明和季昭务必带来他们的“父母”。
两对父母本是满心欢喜,一路上欢声笑语地过来。然而,当他们见到婚礼现场是丧葬店而不是教堂的时候,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立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愕与茫然。
杨明的“妈妈”,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愤怒与难以置信,她气得浑身发抖,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地质问道:“宝贝儿子,你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是不是忘了规则,存心打算去送死啊?你这个不孝子!”
“不是这样的。”杨明说道,“我就是在这儿举办婚礼。”
说着,他郑重其事地向他们介绍季昭:“这就是我的新娘。”
季昭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这紧张又怪异的气氛。
面对这诡异的丧葬店,杨明和季昭的“父母”四人坚决不肯往前踏进半步。他们站在店外,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抗拒,仿佛那店门内是一个吞噬一切的无底深渊。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白子原走到店门口。他微微抬起下巴,开口说道:“怎么,几位的架子还真是不小啊,难道还需要我这个丧葬店老板亲自出面,把你们请进来不成?”
话音刚落,几个殷红如血的纸人,从白子原的身后缓缓升起。这些纸人面目狰狞,鬼哭狼嚎的模样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不……不……”四人吓得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腿也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软得几乎站不稳。
他们战战兢兢地挪动着脚步,就像一排被恐惧驱使的小仓鼠,极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排队进去猫肚子。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