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也着急看照片,既然是向天歌拍下的照片,肯定有什么线索。
有线索,才能救向天歌。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思来想去,愤愤地发泄般推了胖男人一把,将他推得向后趔趄了好几步,趁机手法极快地从他手里夺过了胶卷。
拿到了胶卷后,白娇快步跑到阴暗处,试图看清最新照片的影像。
另外两人也凑了过来。
这很可能是试炼中很关键的一部分。
“艹,这他妈是什么啊?!”胖男人看清了胶卷上的影像,吓得一哆嗦,觉得不吉利地咒骂一声。
鹰钩鼻老头的眉头紧紧皱起,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白娇双手紧紧攥着胶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手脚如坠冰窖般冰凉。
“不……这不可能……”
她的目光定在胶卷最新成像的那一部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
画面中,丧葬店阴森的门前,一具人形尸首被高高吊挂在房梁之上。
那人身躯扭曲,以一种怪异而恐怖的姿态悬于半空。
一头白发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扎眼,长度刚好垂至锁骨处。
*
“唔……”
一片狼藉中,一声痛苦的呻吟轻微地响起。
紧接着,一个人窸窸窣窣地从杂物堆里扑腾了出来。
“哎哟……”
向天歌只觉脑袋仿佛被硬生生塞进了一团狂暴的乱麻,昏沉与胀痛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缓了许久,混沌的意识才如从深渊中艰难爬出,一点一点苏醒过来。
向天歌本能地双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确认没有缺胳膊少腿后,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那疼痛让他确定这并非梦境,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等等,这又是哪儿?
他竭力回忆起昏迷前的场景,心猛地一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紧张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这时,身侧一个庞然大物轰然扑倒在他身旁,吓得他差点尖叫出声。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墙上一个尚未完工的纸扎棺材,此刻它已支离破碎。
纸扎棺材倒下的地方正好立着一些扎纸用的细竹条,瞬间就将脆弱的制片划得七零八落。破损处无力地耷拉着,仿佛是被残忍剥了皮的伤口,露出里面粗糙的骨架结构,一根根如同从坟墓中伸出的死人白骨。
向天歌颤抖着双手抚了抚砰砰直跳的胸口,扶着墙,双腿发软地站了起来。
他还没缓好神,上方突然又掉下一个东西,如同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地将他整个人瞬间吞噬。
黑暗的窒息感如海啸,向天歌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不要……
眼睛,眼睛又看不见了……
向天歌用力向外推着纠缠着自己的东西,挣扎着想寻求一丝光亮,没走两步,慌乱之中,他踩到了什么东西,哗啦哗啦作响,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更是让他宛若一只惊弓之鸟,四处扑腾。
忽然,一声微小的声音并不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耳畔,似一针镇定剂一样打在了他的而后。
“向天歌?别慌。”
是……大佬的声音?!
向天歌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了,试图再捕捉一点信息,却再也没有听见这个动静。
幻听吗?
没错,冷静,冷静,向天歌,你没有瞎,你这次没有瞎。
对了,这玩意摸起来像是布料,用刀应该能划开。
“我要吃全世界最美味的罐头!” 向天歌喊出声,手中立刻凭空出现了一把折叠军刀。
握着手里尚带余温的军刀,向天歌迅速将面前的东西划破,光明这才重新降临。
这一看,原来是不知道从哪儿掉下来的丧服被他甩到了地上,只觉得一股晦气扑面而来。
而他的脚上,竟然正正好好套上了一双纸做的白色孝鞋!
旁边还有几双,鞋尖不约而同地都朝向他的方向。
此时,一阵风刮过,吹动着孝鞋,发出轻微的 “簌簌” 声,好似有一群幽灵正要穿上孝鞋向他走来。
不知道放在哪里的纸钱被吹得漫天飞舞,如无数的幽灵在舞动。纸钱落在破碎的瓷碗上、落在纸扎的残骸上、落在混乱的丧服和孝鞋之间,阴森凄凉。
向天歌摘掉自己脸上落着的纸钱,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肯定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