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江清简已经换了身粗布衣裳来到盛府门前,但他躲在了角落里不曾现身。
“阿兰,不还江家清白,我决不登门。”他暗自起誓道
而盛云兰此时坐在未起灯的房间里,望着桌边沉默无言。
丫鬟想要点起烛火,却被她止住了。
看着昏暗中独自沉默的小姐,丫鬟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道:“小姐,老爷肯定有老爷的道理。”
“他的道理,多的很。”盛云兰讽道。
“我今天听说江公子已经出来了,陛下允许他自己调查了。”丫鬟想要以此开导。
盛云兰眸子亮了亮,可随即又暗了下去,她能做什么呢,只能被困在这四方天地里。
“清简,有来过吗?”她问。
丫鬟遗憾的摇了摇头,他们婚期将至,本该是欢喜的事情,可江家突然出事,这婚事,还指不定呢,她真替小姐感到遗憾,明明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江公子又是难得的良人,现如今叫什么事。
盛云兰只唯愿清简能够安康。
天一早,江清简就已经手捧血书跪在了宁安长公主府外,可通报的侍卫已经去了许久,也未见长公主人来。
等外面慢慢聚集的人多了,宁安长公主才缓缓走了出来。
“江清简,你来公主府,是为甚!?”宁安长公主府羽林军典军陈临得了指示开口询问道。
“罪臣江清简,家族蒙冤!笼统下狱!幸得殿下与陛下恩典!特赦我自查此案!可大理寺默不关己!江清简投报无门!已无生路!此血书一封!愿以己命,求殿下生路!换江家清白!”江清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真挚而诚恳,眼含热泪。
背后的人议论纷纷,他紧了紧手中的血书。
他本是清贵的公子,何曾做过如此无颜面之事,可江家护了他这么多年,他也该为江家做些什么了。
他在众人的见证下,摊开了手中的血书。
隐约间还能看见他右手食指结的血痂,很大一块,已经乌黑一片。
那般得体之人,也会用尽颜面,求一分公道。
“本宫怎么知道,你江家一定清白?”萧夕和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道。
她的表情淡淡的,让人不知用意。
“江家清门世家,从不以私利为己,如今被奸人陷害,生死一线,今日,江某也要道道,江家若真是贪图名利之人,每年资助贫苦百姓近万两!施粥送衣,此情切切!殿下,您可以查查!我弟弟江清觉私银具多,只是他年幼无知,爱做些生意,与江家并无关系!求殿下明查!!!”
萧夕和看着堂下聚起的百姓开始松动,却又不足够为他挺身说话,并也未曾言语。
“殿下若不信,江清简愿用一命,换殿下一个公道。”他见公主不曾回话,便快速拔开怀中的匕首,看着那锋利的模样,心一横,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毫不手软,毫不拖泥带水。
“殿下!救救江公子吧!江家肯定是被冤枉的!”果然有人开始恳求道,可身旁的人却还是半信半疑,犹豫不决。
萧夕和只是看向跪着的江清简,眉头微蹙,心中有些乱,但依旧并未言语。
很快江清简瘫倒在地,失血过多的脸色惨白,鲜红的血液晕开一片,看着猩红可怖。
“殿下救救他吧!”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跪了下去恳求道。
陆续的,很多人都跪了下去求情。
萧夕和示意陈临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带进了公主府。
“各位都看到了,江清简愿以死证明,让本宫还江家一个清白,本宫也并非不近人情之人,早些年也曾听父皇夸赞过江家家风清正,所以才为他求情,要知道,私盐一案,本就是江大人查出来的,此案疑点重重。”
“江清简既求了上来,那今日,本宫便接下这个案子,劳烦诸位做个见证,若江家真是有罪,本宫会亲自监刑,也会给诸位陪个不是!可若无罪,那些栽赃陷害之人,本宫也不会放过!”皇室出身的萧夕和站在那里变自带威严之前,她高声朗道,虽轻柔,却也坚毅,成功赢得底下一片喝彩。
桌上的酒杯被人捏碎,萧远冷冷道:“本王还不知什么时候我那个乖巧的妹妹,还会做戏了!”
一边的幕僚皮笑肉不笑的整理着独自一人的棋盘。
“江公子在公主府前刺伤了自己,已经被带进去了,他的血书,殿下也接了下来。”阿木如实禀告道。
“只是江公子好似伤的很严重,怕是有点危险。”阿木有些担忧,他当时混在外头,看着江清简发白的脸庞,与公子那日,可有的一比,真是令人心惊。
“他刺的哪里?”姚长元思考着询问道。
“腹部。”
“及时止血,应当会没事的。”姚长元颔首道。
“可是,我看江公子流了很多血。”
“江清简,也很拼啊。”她叹了口气承认道。
阿木疑惑:“又,什么问题吗?”
伊依削水果的手闻言一顿,向里看去。
姚长元淡笑:“可惜我有伤在身,不能去看场好戏。”
阿木失笑:“难得公子得了清闲才是。”
“可无聊了阿木。”姚长元回诉着,倒显出了一丝可怜兮兮模样。
伊依偷笑,姐姐这样,也不算是什么坏事,起码可以乖乖呆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