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他怒骂着,江清觉不敢吭声。
江砚扶起他,打圆场道:“清觉可能只是一时误入歧途,二哥不要如此生气。”
“他误入歧途,便要一家子来陪!蠢货!”江引气不打一出,还想伸手去打,众人赶忙拉的拉护的护。
“好了,事已至此,先想想怎么办吧。”江申拉住江引道。
主心骨发了话,大家就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了。
江清觉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疼,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半张脸都肿了起来,疼的他忍不住的嘶呀了一声。
江引见了,也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了,又见他身上被人拷打的伤痕累累,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他思索几番,还是决定站起身朝着江申跪了下去:“大哥。”
江申眉头一皱:“引弟这是做什么?”
“引弟教子无方,不仅坏了江家的名声,还害得全家入狱,实是罪过,常言道,子不教,父之过,我已无颜,还请大哥责罚!”江引跪在地下,垂着头颅自责道。
他虽是严父,可一片慈爱之心绵绵。
“爹...”江清觉很惊讶,忍了许久的眼泪也没忍住了,他平日里瞧见的父亲,都是高傲自得的,何尝如此灰头土脸。
他立马跟着跪了过去解释道:“对不起大伯!清觉错了!但是,清觉真的没有贩卖私盐!”
“都到这里来了,还谈什么罪过不罪过,”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两人,江申强撑着笑意将他们拉了起来,于他而言,一家人便不必说两家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清觉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会不了解他吗?他有失,我这个做大伯的,自然也有责,先想想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吧。”
江申的一番言辞,江引只觉得更加惭愧。
反倒是江清觉激动了起来:“大伯,花船是我收购的,一般也不归我管,我真不知道贩卖私盐的事!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去刺杀公主!他们乱说的!”
江申也不责问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那就是有人故意要把责任给清觉。”
“只是清觉,你名下,怎么会有那么多资产?”
闻言,江清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是我赚的。”
“这么厉害?”江申没有责怪,反而真心夸赞到,人不必都通读文章,有百工之长,便是幸事,万事本就没有贵贱。
江清觉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
“只是,有人故意在清觉的资产下大作文章了。”江砚蹙起了眉头。
“现下,只能靠一个人了。”
“谁?”江引问。
“姚长元。”江清简回答。
江引先是不解,随后看着大哥点头肯定的模样,也不得不选择相信了。
而被他们寄予重望的姚长元,在事不过两日间,已经被人弹劾了数十封文折。
虽然陛下在朝堂上保下了姚长元,但都察院的御史大人们可没想放过他。
“你私查僭越,未经都察院准许插手大理寺的案子!陛下不罚你,我都察院就不罚你吗!?”王绪周高声训斥道。
姚长元就这样跪在都察院院内,本就是她错在先,她无法否认,只是她若当时就告诉了王绪周,这件事,她就能做吗,他们会让她做吗?
她姚长元没有权,却也有想做的事,她心中不服,却也没法,这都察院,终究不是她说了算。
她确实是私查僭越了,她本只想偷偷协助江清简查案,奈何公主遭了刺杀,此事也无法偷偷隐了下去。
他们也大动干戈了起来。
“配合大理寺之事,是我一人要做的,罚我一人便好。”姚长元认罪的垂眸道。
“只罚你一人?那他日都察院僭越,只罚主谋,他人便可安然无事吗!?”王绪周质问道。
姚长元自知失理,只能故作诚恳的拱手作礼道:“体不罚众,姚长元知错,还请大人责罚!”
“好!”姚长元自己认了错,王绪周得了台阶,也不逼迫,直接道:“此事,长在座的一次教训!”
底下跪着的人有人就不服道:“陛下都没有罚我们大人!你凭什么罚!?”
姚长元蹙了蹙眉头,斜去了余光。
“都察院,也有都察院的规定!”王绪周怒斥。
那人趾高气昂,还想反驳,被宋子为瞪了一下,才不甘愿的作罢。
王绪周也不想去理会这些,如今姚长元认了错,罚便是了。
他朝着姚长元轻哼一声,冷冷道:“还请退衫!”
姚长元紧了紧衣袖下的拳头,慢慢站起身来。
阿木有些不安的上前:“公子...”
姚长元朝他摇了摇头,随后拿下官帽递给他。
她看向王绪周,长身玉立,她慢慢解开玉带,褪去官服,肆意感受着清风和煦。
她掀起白色衣袍,直直的跪了下去,竹有气节,不屈不折。
宋子为看着面前单薄挺立的姚长元,心中一种异样,他想起那一夜,他任人欺辱,破败的屋檐下,独独只有姚大人为他遮起了雨。
姚大人,本该是高风亮节的君子,却陷于污地,名利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