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身姿,娉娉如婷,淡青素衫,映照河岸。
这万家灯火,可否有一盏,是为她亮起的呢?
萧夕和将手中的花灯慢慢放远,如同自己的心绪般,弟弟宫闱中坐,自己孤身在外,何尝又不萧索呢。
叶儿在一旁蹲下也放了一盏,见公主看她,她便朝公主笑了笑。
还好,还有叶儿,萧夕和勾了勾唇。
夜晚灯幕莹亮,满河花灯,送愿者无数,只愿海清河宴,事事太平。
“清简。”喧闹的集市之中,盛云兰拿过一个鬼面具带着笑意的递向眼前之人。
江清简眉眼含笑接了过来。
“这样谁也不知道谁是谁了。”盛云兰笑着说,声音轻柔,温婉如玉。
“鬼节人多,戴上了,可不要走丢了。”江清简看着她笑着提醒道
“那清简可要跟好我。”盛如兰戴上面具,笑着向前走去,其实隐匿在人海中,也是自由的不是吗?
二人并肩游于中州城,烟花在身后的天空绽放,美轮美奂,二人同步回头望去。
“哥哥快看!”伊依开心的向后催促着姚长元喊到。
姚长元走了过去,伊依抓住她的衣袖,指着天上的烟花道:“好漂亮的烟花哥哥!”
姚长元笑了笑,侧目看她,伊依又看向了一边的小摊,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鬼面具,小玩意,稀奇古怪。
看着伊依就要覆在自己脸上的面具,姚长元避了一下,拒绝道:“我可不要。”
伊依偷笑,问:“怎么样?吓不吓人?”
姚长元笑着回道:“不吓人。”
伊依撇了撇嘴,拉过真真:“真真你看这个好看吗?”
真真正看着呢,被小姐一把拉过,看着小姐说的那个附和道:“好看的小姐!”
伊依笑了,朝着摆东西的老板说:“老板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好嘞小姐,四两银子您拿好!”
伊依递给了阿木一个,又要给姚长元一个,姚长元又拦住拒绝道:“我不要。”
“哥哥不要也得要!”说着伊依就强势的把面具绑在了她的腰间挂着。
“鬼面除祟。”
姚长元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四周,几乎大半的人都戴着鬼面具。
几人同游了一阵,伊依正在挑拣着有趣的物仕,姚长元跟在身后随意望了一眼,就与一位女子对视住了,是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看着着装架势,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手底下的人都戴着鬼面具,让人难以辨认,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让她心下疑惑。
天空突然绽起数支烟花,声势浩荡的光彩夺目。
“是景字楼的少东家在河边请大家看烟花呢!快去瞧瞧吧!”有人路过同旁人道。
姚长元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望了回去,不同色彩的烟花同步绽放,给黑夜带来了新的篇章,炫彩夺目,像染上了新的画卷,却又稍纵即逝。
那面具女子并未多看姚长元一眼,带着人就要从她身侧离开。
在最后一刻,姚长元拉住了她。
她侧目看向姚长元。
一阵锣鼓声敲响,扮鬼神游街开始了,鞭炮四响,噼里啪啦,浩浩荡荡的队伍都快贯穿整条街道。
其中有神形异丑的鬼怪,有恶相四出的鬼神,各形各异,若不是身边人温热的体温传来,仿佛真的置身于鬼界。
行人逐渐拥挤,姚长元下意识拉进了她,四目相对,姚长元笑了笑,面具里的双眼好似也笑了。
“我送姑娘一盏天灯可好?”姚长元道。
“我已无心愿可许。”
听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姚长元笑了,果然是她。
“我可替殿下许。”
临走时,萧夕和不留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一旁的沈伊依,在启东时她便见过多回,但是攀谈鲜少。
她记得,当初在启东赈灾时,沈伊依能直接替脚扭伤的孩童复位,会帮忙削剪竹片,做夹板固定伤员骨头,会做纸鸢逗孩童开心。
这些,她都不会,而沈伊依虽是家仆之女,但明明是被姚长元带养长大的,她总一身粉裙,大家闺秀的俏丽模样,她明明被姚长元将养的极好,却也会这些事情。
“你哥哥将你养的如此娇嫩可爱,很难看出,你会做这些事情。”她感叹到。
“哥哥想照顾好我,我也想照顾好哥哥。”她答。
也对,若真只是一个依附她人生活的女子,即便有人照拂,又怎敢独身一人千里迢迢来到启东呢。
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河边,萧夕和亲眼看着姚长元在天灯上写下:“遂愿公主安康,喜乐无忧”
姚长元将天灯递给她。
萧夕和解下面具。
面具下的脸借着暖光相照柔美清丽,更添容颜,别有韵味,陡然一见,心脏好像漏掉了一拍,姚长元勾唇笑了笑。
萧夕和与她对视了一眼,嘴角漾起弯弯的弧度,她将面具递给了一边的叶儿,伸手接过天灯。
“那日本宫还未感谢姚大人送的竹灯呢。”
姚长元低眸笑了笑并未多语。
萧夕和侧头看她,问:“还未问过姚大人,平县当时如此贫乏,是哪里来的灯?”
“臣当日见有竹子,便自己编的。”姚长元回答道。
“姚大人手艺真好。”她夸赞道。
姚长元不知公主是否知道自己拒婚的事情,萧夕和也不知姚长元是否知道自己知道那件事情,两人就心照不宣的与往常无异。
看着眼前的一行字,萧夕和轻声笑道:“谢过姚大人好意了。”
随后放飞于天际,如同两人般即近又远。
远处水桥上戴着鬼面的少年就这样看着二人一同放飞孔明灯的背影。
“在我心里,无论是容姿,相貌,才华,能配的上的姐姐的,只有姚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