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光冷笑一声:“高嘉佑都没了,我看你还能神气几天!”
“你是不是忘了,我离家五年,认识高嘉佑不还到一年,我的生意也从来不需要依附高家存活。”孟青萍勾了勾唇角,“倒是您老人家,高家没了,你攀高枝的希望也没了,还是快点儿带着你那个菟丝花一样的生意找下家吧。”
“你放肆!”
孟青萍转身就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瞥一眼暴怒的父亲:“只要您不作妖,把日子安安稳稳的过下去,我就能保您一辈子衣食无忧,您自己看着办吧。”
檀木的佛珠散落在各处,孟九光佝偻着腰,把它们一个一个的捡了回来,放进了匣子里。
四十一颗檀木珠,孟九光数了两遍,却只剩下四十颗。
孟九光找寻许久,鞋底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抬起脚一看,正是那颗失踪的珠子,此刻碎成了数瓣。孟九光想拾起它的残骸丢掉,指尖却被木刺扎出了一丝血痕。
席间,哪怕孟知秋多次眼神暗示,孟九光也未提起撮合孟青萍和周泽的事。
对于其他子女,孟九光可以用权势压制,实在不行还可以用父亲的威严压迫,但孟青萍不同,她已经完全脱离掌控了。
孟青萍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孟九光,宴席结束之后,她随口编了个理由,一刻不停离开了孟家。
孟知远借口相送,追了出去。
“阿萍,”孟知远几步赶了上去,“慢些走,我跟你说两句话。”
“你不会也站在爸那边吧?”
“怎么会呢?从小到大我都是跟你一伙的。”
孟青萍笑了笑,没停下前行的脚步,只是步伐慢了些。
“我来是想和你说,电影公司那件事,已经有眉目了。”
孟青萍挑了挑眉,有些惊喜:“说来听听。”
“跟我合作的财团刚申请下来一张免费电视牌照,准备电影电视两手抓,由财团的人和我担任高层,你要是决定好了,随时欢迎你加入。”
“股权怎么安排?”孟青萍问道。
孟知远沉吟片刻道:“东方财团占股百分之五十三,我占百分之十五,剩下就是些散户和机构掌控着。”
孟青萍停下脚步,继续问道:“如果我加入,关于股权,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孟知远双手交叠,垂下脑袋:“我们商量过了,你加入之后,给你百分之十的干股,这样你也不用拿钱投资,分红也不会少。”
孟青萍哼笑一声,眯起眼睛看着孟知远:“二哥,我的学历是不高,但也不是好糊弄的,干股不用投资没错,但也没有决策权,你觉得我会去做任人宰割的鱼肉吗?”
一个品尝过权利滋味的人,是不会愿意再做砧板上的鱼肉的。
十八岁的孟青萍意识到权利比世间任何事物都能主宰和掌控人,所以拼尽全力争取权利。人是向前走的,二十三岁的孟青萍又怎么会甘心手中无权。
孟知远呵呵笑着,企图缓解尴尬,但显然没什么用:“这件事情我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行了,我不为难你。”孟青萍抬手打断他,“这样,你回去告诉东方财团的钱爵士,我能拿出七百万港元做投资,条件是要百分之二十五的原始股。我走了,有消息打给我。”
孟知远心中骇然,自己这个妹妹不但能一口气拿出七百万港元,还知道东方财团实际的话事人是钱爵士,而自己还企图拿干股糊弄她,真是班门弄斧。
“好,我会去和他们谈的。”孟知远挥了挥手,“路上让司机开慢些。”
“我会的。”
自从高嘉佑死于车祸后,孟青萍就格外看重自己的交通安全,上车前、下车后都要安排人仔细检查车辆情况。
港城的冬天没有雪花点缀,寒风轻拂过维多利亚港湾,海面泛起点点微光,像是夜空中温柔的星光坠落人间。
又是一年春节,老天爷在短暂的给予孟青萍成家的希望之后,又无情的收回了这份恩赐。
往年,就算在家里不开心,孟青萍也还可以去师父那里、或者找周姨说说话。
可今年,师父留下一张字条后失去踪迹,到现在已经两月有余,周姨跟着街坊邻里去了澳门过年。
孟青萍又是孤身一人了。
精神上的孤独和空虚促使孟青萍追求更高的权利,东方财团要开办电视台对她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高嘉渝接手公司之后,雷厉风行的来了次大换血,把重要岗位都换成了自己人。
年会上,高嘉渝不知疲倦的穿梭在人群之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谈笑风生。
这一年,他杀死了总是让自己笼罩在阴影里的父亲,除掉了碍事的大哥,完成了这么多年的夙愿,兴奋、满足让他在不知不觉间喝多了。
盛彬手里端着杯酒,不远不近的跟在高嘉渝身后,即使强行扯出笑容,也难掩心中的郁结。
因为高嘉渝接手家族企业后,急于洗白,粗暴的抹去了从前所有的贩毒痕迹,导致警局对他的调查陷入僵局,盛彬也已经很久没有拿到过新证据了。
“喂!阿斌啊!”高嘉渝的贴身助理阿光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搭住了盛彬的肩膀,“新年快乐啊...喂,大过年的不需要跟着老板的啦,来来来,过来坐。”说着就把盛彬拉到了围坐在沙发上的一群人里。
沙发上坐着的大都是年轻人,过年了也开始放纵自己,人人手里都拿着□□卷,满脸陶醉。
“喂!阿斌,抽一口吧。”其中一个给盛彬递上来一支新的□□。
“对啊,好东西来的。”阿光也跟着说道。
“我不抽这些东西的。”盛彬迅速抬手推拒。
“别装模作样的啦,抽一口吧。”
“我不抽的,看到就反胃,一抽就想吐的。”盛彬依旧找着借口推拒。
“装什么了,我不信的,除非你抽给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