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清晨阳光明媚,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吵醒了睡梦中的两人。
“大少爷,您醒了吗?”
“我去吧,你再睡会。”高嘉佑安抚了孟青萍一番,独自穿上衣服下去开门。
孟青萍被噩梦折磨了一夜,此刻身心俱疲,只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怎么了?”高嘉佑面色不悦的看着一大早就来扰自己清梦的保镖阿戎。
阿戎压低声音,附在高嘉佑耳畔:“阿飞哥回来了,就在外边,情况不大好。”
高嘉佑微微拧眉,示意阿戎关好房门,自己转动着轮椅向外走。
孟青萍的手下把阿飞关在了一个湖心岛上,阿飞趁夜里守卫不严,放倒了看守的人,一路游了回来,此刻拿着水杯的手都在打哆嗦。
一看到高嘉佑,阿飞连忙站起身来,语气严肃:“大少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床上少了另一个人的温度,孟青萍睡的并不踏实,翻来覆去半天,她还是决定起床。
高嘉佑还没回来,孟青萍随意的套上拖鞋,走出了房间。
海边似乎站着几个人,孟青萍运足目力看去,也只能分辨出其中一个坐着轮椅的是高嘉佑。
一夜荒唐之后,孟青萍的脑子并不是很清醒。
应该是保镖跟他汇报工作吧。
孟青萍这样想着,打了个哈欠,又回到了房间里,准备做点早餐。
高嘉佑再次回来的时候,孟青萍刚好把早餐端上桌。
看他面色沉重,孟青萍关心道:“怎么了?是生意上出问题了吗?”
孟青萍走过去想帮他推轮椅,却被他抬手拒绝了。
“ 阿佑,你怎么了? ”
高嘉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家里出了点事,我得快点回去处理。”说着,他自己转动轮椅,拿走了自己散落在地的衣物。
“很严重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 ”高嘉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拔高,但又瞬间冷静下来,柔声道,“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
“那你注意安全。”
“我会的。”高嘉佑饱含深意的看了孟青萍一眼,“所有事情我都会查清楚的。”
“好吧。”孟青萍对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帮他拿了挂在门口的外套,还趁着为他整理头发的间隙凑上去给了他一个亲吻,“阿佑,我爱你。”
高嘉佑皱着眉,脸上有化不开的凝重和思虑,但他还是逼着自己扯出一个笑容,顺手帮孟青萍扣好了松开了一个扣子的睡衣。
孟青萍看着高嘉佑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情况的严重程度,但她还是相信,高嘉佑会处理好的。
阳光洒进室内,一片温暖之中,孟青萍抬起了手,看着无名指上那枚闪耀着的蓝宝石戒指。
宝石很好看,孟青萍也看出其价值不菲,但戒托就有些粗糙,看起来像是出自技艺生疏的学徒之手,可尺寸又出奇的合适。
孟青萍不断摩挲转动戒指,直到这块小巧的金属被自己的体温浸透。
房间里处处都透露着昨晚放纵的痕迹,床头上甚至还挂着昨晚用来捆绑高嘉佑双手的领带。孟青萍走上前去,把被粗心主人遗落的领带拿在手里,视线顺着玻璃出去,落在枝头啼鸣的鸟儿身上。过去她从没觉得闲下来的时间如此漫长,今天竟然心里空落落地。
孟青萍赤着脚走到电话旁边,想起高嘉佑昨晚说过的话,拨通了阿华的号码,她要亲自教训一下这个乱出主意的小丫头。
“萍姐早上好。”
“阿华,这几天怎么样? ”
阿华的语气里面是懊恼:“抱歉萍姐,我没有查到什么太有用的消息。”
“没关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他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一直找下去,总会找到的。”孟青萍顿了顿,话锋一转,“另外,我昨天过生日。”
“生日快乐,萍姐。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哦。”阿华扬起声调,祝福着孟青萍。
“高嘉佑昨天向我求婚了。”孟青萍说道。
“什么? ”阿华的声音瞬间拔高了两个度。
“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吗? 他说他问过你的。”
阿华瞬间支支吾吾起来:“我以为,那个…我只是…建议他,呃,在床上...您懂的,我以为您会喜欢这个的,但我真没建议他求婚。我错了,您...您能别生气吗? ”
“我同意了。”
电话那头的阿华彻底哑了声。
孟青萍也开始为即将要说出口的话犹豫不决,最终,她咬了咬牙道:“阿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放弃...放弃报仇,你有什么想法吗?作为我帮派的一员,你会不会寒心,我没有给效忠我的人报仇?”
电话对面依旧是长久的沉默。
“ 阿华?”
阿华终于开了口:“萍姐,其实我犹豫过很多次,想过要劝您,不要被仇恨毁掉眼前的幸福。但一直以来,您都把仇恨当做一种精神支柱,我就没有开口。”
话筒里传来火机的声音,阿华是不抽烟的,至少在孟青萍面前不抽。
孟青萍不允许她染上这样伤害身体的恶习,下意识说道:“不许抽烟。”
“好的。”
孟青萍抿了抿唇,继续问道:“阿华,你不觉得我不可理喻吗?”
“不会的,我会一直跟着您的,无条件支持您。”
“阿华,谢谢你。”
“您不需要跟我这么生分。”
强烈的幸福充斥着孟青萍的每一根神经,自从姐姐死后,她再也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温暖。
高嘉佑的书房里,好不容易逃回来的阿飞正垂着头站在桌前。一向梳的整齐的头发此刻乱糟糟的,衣服湿漉漉的,还沾满泥土,狼狈不堪。
“先回去换身衣服。”高嘉佑眉头微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