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世子就不会吃这套!”
一人羞涩道:“其实我也能理解王公子欸,毕竟世子这样的女人,谁会不喜欢呢,她人又好看,又温柔,刚刚同我们见礼的时候声音也好听得紧。”
羽一淇瘪了瘪嘴,“以前表姐还要更好呢,她每年来都给我们带好多江南道那边的最时兴的礼物,还不是因为……哼,现在表姐都不敢同我讲话了。”
“什么啊,什么?”几人纷纷问。
“没什么。”
一直沉默着坐在一边的羽雪来抬起头来,嘴唇轻颤,愤怒地看着羽一淇,“羽一淇,你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只可惜他生得太过柔美,说起狠话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羽一淇本不敢说的,那件事出来之后完全是家里的禁区,谁也谈不得。但是羽雪来这样同他说话,又叫他忍不了,羽雪来虽是长房的孩子,但长房可没有女儿,这羽家以后的未来,还不得靠他的妹妹衔官撑起来?
羽一淇脖子一梗,心想我还怕了你不成。
“我就说怎么了,如果不是你哥哥干出来那种事,世子表姐能像如今这般疏离?”
羽雪来气得眼角发红,纤纤玉指指着羽一淇,“莫说他是我一个人的哥哥,他也是你哥哥。”
“我才不要这般自甘堕落的哥哥。”
两人的声音委实大了些,冬青一席隐约听见了些声音传来,老使君给了羽衔官一个眼神,羽衔官连忙站起身走过来,但是晚了些。
羽雪来气极,甩了羽一淇一巴掌,两人扑在一起,厮打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人相携着踏进门,一个约中年,一个年约二十,年轻的那个弱柳扶风,眉间微蹙,一双眼睛仿佛盈盈秋水,带着千般万般的委屈向冬青这里投来。
打这二人进门,全场寂静,连羽雪来和羽一淇都停了,怔怔地看着他俩。
羽雪来率先挣脱羽一淇,爬起来,怯声声喊:“哥。”
老使君看了冬青一眼,冬青坐在原地,八风不动,面上很平静。
羽家如今的当家正公是羽攘天的夫郎,他站起来急道:“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中年的男人,即羽绣骊,羽家的三少爷,他扬眉道:“不是说今日家宴么?我进来时路过小秋的院子,发现他居然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在场的多数人脸色都沉了下去。
羽秋水被关在羽家最深处的院子里,羽绣骊从正门进来宴厅,能路过到里面去?这是吃准了在场还有外人,羽家不愿意声张。
老使君沉着脸,“秋郎不是受了风寒么?”
大正公连忙道:“对,秋水受了风寒,别传染给了大家才好,回自己院子吧。”
他叫了身边的下人去扶公子,却被羽秋水强行挣脱开。
“我的病已经好了。”他倔强地站在原地。
老使君沉声开口:“既然来了就坐下,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老使君一发话,所有人都不再争执了,各自都入席就座,羽绣骊坐在了冬青一席,而羽秋水在羽雪来旁边娉娉婷婷地坐下。
羽绣骊看着冬青笑道:“原是世子来了,姐姐送帖子给我的时候怎么不写清楚,只说是家宴,害我来这么晚,这不是怠慢了世子娘吗?”
冬青惯常最厌恶这种话,她扯了扯嘴角,“三叔说笑了,您是父亲的兄长,自然是我的长辈。”
羽绣骊皮笑肉不笑道:“我妻君就是个四品的少丞少卿,可不敢与皇亲国戚攀亲。”
老使君道:“你上门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的?”
羽绣骊终于住嘴,暂时安静下来。
羽一淇旁边的小公子凑近了道:“一淇弟弟,之前不是说长公子出去清修了吗?这是何时回来的?”
羽一淇心乱如麻,一点虚与委蛇的心思都没有,他盯着羽秋水,像要把他盯出一个洞。
而羽秋水呢,也一点看羽一淇的意思都没有,他的目光丝毫不带掩饰,直直地穿过竹帘,不知道落在的是那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