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去世后,这些人敏锐察觉到新皇对她的态度不同于先帝,竟也全都一窝蜂地远离了她。
这次随行的内侍,多是新近进宫,没受过多少调.教。
如解水这般,让人耳目一新的聪敏小太监,不知还有没有。
云玘琢磨着心事,走近屏风,格尔春和野利义争辩的声音传来,她隐隐只能辨出义父和义母的意思。
这是以前频繁听野利义称呼野利烈和她时用的短语。
明知他们肯定不可避免地要谈起自己,但靠近后,听着那个称呼从野利义嘴里说出来,云玘胸间仍是控制不住升起一股嫌恶的情绪。
她转身,捧起解水手中托盘上的玉盅,舒展着眉眼绕到屏风后,柔柔开口道:“你们还没谈完么?”
对峙的两人同时住了嘴。
诡异的沉默。
拽着格尔春衣领的野利义,听到她的声音,缓缓松了手。
他回头,公主今天穿了一条碧青色的裙子,杏粉小衫,整个人清新秀美。
像春日早晨里拂过草原的一阵风。
野利义看见云玘红唇边的浅浅笑意,心登时狂跳起来。
他昨夜跟这样高贵美丽的女郎做了夫妻。
云玘装作没看出两人之间的尴尬,走近野利义,对格尔春说道:“看你一直按着额头,宿醉很厉害吧。我叫宫人准备了醒酒汤,使者大人可以用一些,缓解酒后头痛很有用呢。”
格尔春放下手,看见她纤白如雪的手里捧着一个白玉小罐子,心道,这公主真不错啊。
他伸手要去接,云玘旋身将玉盅往野利义怀里一塞。
“这个不行,这个……”她侧着脸,两颊微微泛红,轻声道,“这是给他的。”
玉色手背带着盛汤的小罐子搡到了胸前。
野利义眼疾手快接住,手不小心碰到她温热的指尖。
他咽了咽口水。
她的手竟比那细润的玉罐还软滑。
尽管不用格尔春译给他,野利义也看明白,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汤。
但格尔春居然敢痴心妄想,认为是送给他的。
野利义瞪一眼格尔春,让他滚。
格尔春见他被公主用一罐汤软化,痛心疾首愤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