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桃不仅没躲,反而倾身往前凑了凑。
“公主打奴两下出出气也行,”她笑眯眯地说,“嬷嬷们亦说过,只要想法子把郁气发泄出去,对身体也就无害了。”
望着金桃圆润带着憨气的脸,云玘无奈摇头。
算了,跟个傻丫头计较什么。
她伸着柔白指尖,在金桃额头一点:“有你在我身边没完没了的啰嗦,我早晚还是气死。”
外间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嘘声。
云玘终于忍不住走出去。坐太久,腿有些麻,她扯着车边垂坠的罗纱,稳了稳身子。
黄昏时分,青色天空上彩云堆叠,地下篝火明亮的焰光随风摇曳。
悠远辽阔的草原盛景,无人欣赏。
所有人都在观看毡帐中央空地上的对战。
就连车边侍立的小太监也攀着车辕,伸长了脖子,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云玘觉得好笑,忍不住开口:“想看过去看呀。”
小太监闻声回首,看见她,惊得跪地告罪:“公主,奴才该死。”
云玘瞥眼金桃,金桃跳下车,拉起小太监,半吓半哄道:“呸呸呸,大喜日子,什么死不死的,你师傅是哪个?怎么教的你?公主叫你去,就去吧,这儿不要你伺候了。”
小太监诺诺连声,金桃推一把他的后背,他方躬身倒退着走开。
云玘也顺着小太监去的方向,纵目远望。
人群围成圈,解桓一袭黑衣,个子又高,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
云玘一眼就看见了他。
此刻,他肩颈舒展立在篝火旁,傲然冲对面的野利义一勾手掌。
野利义挥舞着武器冲过去,野熊似的笨重。
云玘撇撇嘴,一眨眼,发现解桓竟未曾闪避,直直迎了上去。
金桃啊一声捂住眼睛,云玘心也提起,闭目不敢再看。
和刚才如出一辙的倒彩声响起,云玘撩动眼睫,眸光落在人群中央。
解桓和野利义面对面,互相牵制着站定。
除了解桓手上的环首刀刃尖,正冲着野利义的脖子。
那刀……
云玘捂着胸口,深觉后怕。
解桓迎战时,手中没有武器。
那刀原本是握在野利义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