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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次元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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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四目相对,眼神的交汇中的刹那,看不见的较量已经拉开了序幕。

太宰治在观察着男人,那个身为港口黑手党boss的男人。

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只不过看着比自己熟识的那位年长些许,黑色半长发,血色的眼睛,还有那抹黏稠的笑容。

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太宰治单手托住下巴看着男人,赤裸裸的眼神无法让人忽视。

森鸥外被这直白的视线骚扰着,略感不适,干脆问出口:“太宰君怎么一直盯着我看,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你吗?”

太宰治笑了笑,开口:“不,您脸上没有什么东西,只是感觉‘森先生’的头发是不是有些稀疏。”

没错,太宰治的眼中,面前的男人比起他记忆中的那位头发委实稀疏了些,虽然谈不上中年秃顶,不过这发量真是见者流泪。

森鸥外眼角抽搐,嘴边的微笑险些挂不住。

他的发量稀疏还不是因为他们一直搞事情,仔细算来眼前的青年就是最近自己不停脱发的罪魁祸首。

还未等男人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

清脆的笑声打破了沉重的气氛。

“哈哈!林太郎你的发量问题根本瞒不过去,不要自欺欺人了。”

大门缓缓关上,将一切声音隔绝在房内,两人之后所谈的事情自然也就无人得知了。

至于之前两位大人的谈话是什么他们完全不清楚,一个合格的看门人要学会装聋作哑还有适时遗忘。

****

港口Mafia客房里‘睡美人’睡得格外香甜。

只有从依稀的呓语中才能得知这个梦是如何的波诡云谲。

少年人的梦里是个奇幻的世界,日式掺杂着西洋风的建筑,看着格外熟悉,好像回到了记忆中的横滨。

他站在巨大的樱花树下,不合时宜的樱花飘落,形成漂亮的樱吹雪。

“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光临。”

女人的声音,中也模糊的意识在听到女子声音的时候些许清醒。

抬眼看去,屋子长廊上坐着一位漂亮的女人。

穿着华丽和服的年轻女人,拥有夸张的下摆的和服,黑色的底色缀着一轮绯色弯月,繁琐的发饰,一眼望去极尽的优雅魅惑,却又是不可冒犯的庄严优雅。

猫崽看向女子,眼里是道不尽的迷茫。

“你是谁?”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睡着了,但是这幅场景怎样都不像是梦中的世界。

“我是壹原侑子,被人称为次元魔女,所有抵达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实现愿望而来。”

女人带着些许喑哑的磁性嗓音传来,即使还有些昏沉,但是身体的反应并没有停歇。

“我是‘中原中也’,叫我中也就好。”

少年的人的声音犹如凛冽的清泉,清脆悦耳,对面的女人看着漂亮的少年人,脸上的笑意真实了几分。

“只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里可以实现一切愿望,客人你的愿望是什么。”

壹原侑子的话,明明听地清晰却不知该怎么回应。

“愿望···没有,并没有那种东西,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但这只是一个偶然的梦······”中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女子站了起来向着中也走去,身材极为高挑的女人伸出手,抬起少年的下巴,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湖泊色的眼睛,双唇轻启说出了不可违背的真理。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女子说此话时神色肃正,中也的心脏因为此话激烈跳动。

“你来到这里是命运的指引,这是无法逃脱的必然,客人你的愿望是什么,你深埋心底不愿说出的回忆是什么?”

犀利的话语,神色平静的女子,无端的给予中也一丝平静。

“您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我的愿望,深埋心底不愿说出口的愿望?

心底的愿望是什么呢,他好像很少拥有无法言明的祈愿。

幼时的祈愿已经太过遥远了,现在的他无法回忆起。

京都时他还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猫咪,那时有限的脑容量里,每天每天想要的只有平和普通的日常一直进行下去就好。

结果日常破碎了。

横滨时的时光很美好,很满足,没有任何贪婪的祈愿。

至于现在异世之旅就是完完全全地处在混乱中,愿望是什么呢,回去吗,回去横滨吗?

不是!

理智告诉自己这样说就好,但是心中深处的声音一直回响。

不是,这不是你的愿望!

想想啊!愿望,最想实现的,贪婪的愿望!

“客人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关于愿望的质问轮流交替。

本就被时空排斥折磨不甚清醒的意识更加的混乱。

是谁,心中的贪求。

“太···宰···”

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嗯?”

壹原侑子疑惑地看向中也。

“回家,我要和太宰一起回家,然后回归平凡的日常然后一直一直永久的维持下去……”

阿,这就是我的贪念吗,无法实现的贪求之物。

“你的愿望已经了解,我会为——”

壹原侑子的话语未尽,少年已经打断。

“不!”

少年神打断了壹原侑子的话语,这个愿望仅仅只是自己的贪念,自己的幸福不可能牵扯到别人。

那个男人的追求是一场永久的静谧安眠,他的友人们也有属于自己的终末,他不可以因为自私的愿望将他们强留于世。

除此之外,他并无其他愿望,回家这件事情他并不用求助旁人,直觉告诉他早晚会找到回家的路。

所以他没有任何愿望,因为他知晓愿望实现的代价他无法承受。

只要回到横滨就好了,人类有限的时间里,一直一直过着这样平和的日常就可以了。安吾,织田作,日暮一家,还有太宰治,回归平和的日常,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也没有关系。

半晌之后,壹原侑子再次开口。

“四月一日,你去把仓库最里面的柜子上画着太阳纹绘着彩漆的瓶子拿来。”

穿着白色围裙戴着头巾的少年从障子里探出身来,“知道了”。

女人看着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少年。这是个温柔的孩子,真是因为太过温柔所以才痛苦,但他无比的幸运。

因为她瞧见了少年身上带着祝福——来自命运的祝福。

壹原侑子瞟了一眼已经去往了仓库的少年,与之相比他们的世界想要推动命运的参与还要不少时间。

中也抬头看女子,他说过了已经拒绝了。

“心有所求的人才会出现在这里,你最为本真的愿望我无法实现,但是‘回家’这个祈愿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四月一日君寻返回的时间刚刚好,壹原侑子伸手接过少年手中的瓶子,说是瓶子其实不怎么准确。

刻着太阳纹饰,绘着彩色漆文,散发着檀香的气味,金色锁链缠绕的瓶身,虽然说是瓶子更像一个装饰精美华丽的装饰品。

“这是装载过苏摩圣水的圣瓶,里面有永生之水的些许残余,时机到了它上面的封印会自动解开届时它会为您获取回家的钥匙。”

之后的旅程吗……听起来他和太宰回家的路会很漫长。

与此同时,女子放下手中的扇子,亲手将精美的瓶子挂在少年洁白的脖颈上。

修长的手指,拂过少年的后颈,捻出来一颗圆滚滚的琉璃珠。

“这个作为代价,就由我接收了。”

中也看见了蓝色的细碎光芒。

这不是太宰治给他玻璃珠吗?代价只有这样就可以了吗?

还未等中也将疑问说出口,就瞧见女人轻轻捏动玻璃珠,下一秒小球无瑕的外表突然产生了几道裂痕。

下一秒蓝色的星光从玻璃中涌现,女人将其抓住塞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容器中。

中也看着碎裂成两半的玻璃珠,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那是什么?

太宰那家伙到底给自己买了什么东西?

那个力量涌动真是匪夷所思。

还未等中也感叹完毕,女人突然伸手轻轻推了少年一把。

下一秒失重感来袭,中也感觉脚下的土地消失了。

“命运的线路无法随意透露,此时一切的发展都是未知,但是请记住你的旅途并不孤独。”

顺着力道中也坠落自虚无的黑色中,梦中的世界破碎了,进入黑色之前他听到了壹原侑子告别声。

“永别了,温柔的小客人。”

花瓣随风席卷,中也的身影消失不见。

港口Mafia的床上,睡美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早前太宰帮忙盖上的薄毯掉落在地。

床上铺满了娇艳的樱花花瓣。

中也伸出手摸摸了脖颈,菱形的柱体横隔在胸前。

梦,是真的。

冥冥之中,中也知晓他和女人不会再次相见了。

短暂的梦中是他们此生唯一仅有的交集,有所求才会进入的那个房屋,他所求已经明晰所以他不会再进去那个地方。

女人也明白,所以道别时她与他说永别。

他瞧着床上樱花,把玩着手中金瓶,思考着女人最后说的话。

她说:你的命途并不孤独。

这代表着什么——

突然紧闭的大门从外侧打开,传来木屐敲击在地上的声音。

咔哒咔哒,这个节奏,即使不去看也知道是谁。

太宰治一进门就看见了中也已经苏醒,此刻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正看着床铺上还有突兀出现的花瓣。

“睡美人醒了呀,刚刚有客人来吗?”

太宰治捻起床上的花瓣查看着屋中完好无损的结界布置。

中也摇摇头,说道:“是我从梦中带回的伴手礼。”

他抬起手将花瓣对准光线,灯光透过花瓣泼洒下一片浅粉色的光影,梦幻的颜色仅是瞧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因为——它带着幸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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