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的下巴处被王丽华包上的金属扣划出了一道小口子,冒出了细密的血珠。程止抬手一摸,看到手上的鲜红,才意识到一点疼。
看着逐渐冷静下来的王丽华,程止冷冷地开口,声音透着刺骨的寒冰,往她的心窝里戳:“你应该自己好好想想,你都对你的宝贝儿子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一个孩子一提到自己的母亲就害怕,反而跑到一个和他一点都不亲的哥哥房里,待在那里才感到快乐。”
“你懂怎么做一个母亲吗。”
低沉的嗓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气息,程止的话一字一字地扎进王丽华的心,她感到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
程世昌把她扶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帮她倒了一杯水。
程止说完这些话,没有再多做停留,走出了病房。
程一帆今天突然晕倒其实是因为脑部短暂供血不足,但医生给他做了全方位的检查,发现了他有植物性神经紊乱的症状。
平常会经常头痛头晕,有时会四肢发麻,全身不自觉地冒汗;还会心慌心悸,喘不上气来:情绪不振,变得焦虑、敏感。
当得知程一帆的状况时,王丽华再也撑不住,整个人直接跌倒在地。程世昌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叫了人把王丽华先送回家。
王丽华只有程一帆这么一个儿子,所有的心血都耗在了他的身上,万万没想到,儿子最终变成了这样。
程一帆晚上的时候就醒了过来,那时程世昌和王丽华都已经回了家,程止一个人在医院陪他。
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哥哥,程一帆松了一口气,手撑在床上支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程止帮他把枕头立起来靠在背后。
“哥,我这是怎么了。”太久没有进水和说话,程一帆的嗓子很哑,接过程止递过来的水喝。
程止叹了口气,帮他掖了一下被子:“没什么大碍,你平常要多注意休息,不要想太多,让自己多放松放松。”
想到医生说的话,程止也不禁为自己这个弟弟感到难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像平常一样作为一个哥哥关心他。
程一帆自己大概清楚自己的情况,其实在刚上小学的时候就会经常失眠,但是起初并不严重,也就没有过多在意。直到最近几个月,每天都会头痛,一学习就感觉没办法呼吸,晚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之后,王丽华开始带程一帆到处寻医问药,渐渐地也放宽了对程一帆学习的要求,只求他可以好好地生活,像其他正常的小朋友一样健康地成长。
程世昌也将自己的很多精力花在了程一帆上,公司基本上全都是程止在管。
转眼间,盛夏随着忙碌的生活走到了人们面前,炎热到有些难耐的气温袭来,寂静的午后传来一声声清脆的蝉鸣,宣告着夏天的到来。
王丽华带着程一帆去了国外看病,程止毕业后如程世昌所期望的那样进入公司,老谢去了程止实习过的杂志社工作,幸锐则也到自家的企业挂名,每天做个闲散的公子哥。
毕业典礼结束,佳禾和室友们一起吃了散伙饭。
张新柔喝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一边哭一边笑地看着大家:“你们两个都留在H市读研,我之后也在H市工作,有空大家一定要见面......”
张新柔又转向坐在身旁的禾,不舍得看着她:“你......回了兰溪村不要以为就见不到我们了,我休假的时候要去住你家的民宿......”
另外两个室友也附和着,四个女孩子走在大街上,抱在一起哭得停不下来。
四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让大家建立感情,却又在此时匆匆分别。
毕业是告别,也是新的开始。大家各自行色匆匆,奔向属于自己的未来。
夜晚的月光洒进寝室的白色瓷砖上,四个女孩在四年的最后一个夜晚,最后一次躺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却谁也没有睡着。
大家都很清楚,往后想要四个人再凑一起,不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们的四年,就这么结束了。
夏天是青春盛宴的散场,我们都成功拿到了社会的入场券。
后来,我们都有了各自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