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空”是什么时候,阎小六也不得而知。他只当那人刚才说的是个场面话,客气一下。若是以后还能见面,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也算缘尽了。
这般想着,阎小六摇了摇头,又往前走了两步。只是才刚走出去两步,她脚下就倏地一停,回头看了看。那位被天君称之为“火神”的道友此刻已经回到了帝君殿了,而北辰也未从天君殿中出来。那她……该往那边走?
刚刚来时,有北辰在身侧,她就没有记路,现如今要自己回去,倒是开始犯难了。所幸,仙京就这么大。想了想,阎小六随便寻了个方向就接着往前走了。左右她人在仙京,肯定是丢不了的,若是真丢了,那她就随地而睡吧,反正仙京之中也不冷。
她想的挺好,不过走着走着,她脚下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刚刚未曾注意到的事情。刚才在帝君殿时,她没有说谎;乐弦去辰星宫找事时,也没有说谎;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日送她去辰星宫时,只有她和一个天君座下的小仙使。那人还是特意听了北辰的吩咐,带她去辰星宫中休息……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有天君和鬼君在,阎小六并不怀疑那些在天君殿中几个小神官的指认。若是他们说了慌,天君和鬼君都不会查不出来。那又是什么原因?
难道天君将北辰留下,又将那位火神叫回去,就是为的这件事?
难道是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挑事,借此惹怒乐弦,然后栽赃嫁祸给她?若真如此,那她就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她,还是乐弦的仇家了。是想借她的手收拾乐弦,还是想借乐弦的手来为难她。
想到这,阎小六就忍不住想,难道是自己又得罪了什么人?可是想了半天,他还是没想起来,自己又得罪了谁。
想着想着,阎小六便觉得一阵头疼,脚也不由得停下,朝着四周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又感觉到了一阵心塞。
先前她虽然找不到回辰星宫的路了,但是还能回到帝君殿。现在好了,她是连帝君殿在哪儿都不知道,彻彻底底的真的丢了。她想着要不找个人问问路,结果四下寻了一圈,都没看见附近有人。她又往前走了走,才在一处凉亭下看见了两道背影。那两个身影靠的极近,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阎小六思忖了片刻,就朝着那处亭子下走去。离得近了些,轻声道:“不好意思,打扰两位道友一下——”她一句未完,那俩人就“妈呀”“妈呀”的跳了起来,似乎是被她的声音吓到了。
阎小六心想“我好像也没有做什么吧?”嘴上道:“两位道友这是……”
那俩人看清楚来人,拍了拍胸脯都道:“没事。”
可他们俩的样子,却不像没事的。这俩人越说没事,阎小六反而越觉得有事,视线朝着这俩人身后看去。
这两人身后摆放着一个似玉的石桌,石桌上好像写着什么。仔细一看,好像是几个人名,又不太像是人名。阎小六忽然觉得,这两人可能是在密谋什么。有些犹豫地道:“两位刚刚……”
那两人虽然长得慈眉善目,但她还是有些后怕。那俩人见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尴尬的笑了笑,道:“嗐,我们俩在打赌呢。”
说着,那俩人便让开了位置,让她看得更清楚。
阎小六道:“那这桌上写的是?”
其中一个人道:“是我们俩打赌的人啊。”
阎小六凑上前,在那桌上看起来。那桌上写了四个人,——如凰、元忱、九紫、凤。如凰这两个字写在桌子的最中间,实在让人看不出来是在赌什么。
阎小六猜测道:“两位是在赌,这四位神官中那位的武力最强吗?”
这俩人中的一个人道:“没有啊,我们俩在赌这几个人的姻缘呢。”
仙京中的神官也会下赌注这事,阎小六是没有想到的。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俩人打赌的,还是别人的姻缘。神官的姻缘是那么好下注的么。她正想着,又听那人道:“实话实说,我们俩都赌了上千年了,结果还没出结果。”
这个结果,自然就是指这四个人中还没能凑出来一对。不过,看着那四个名字,阎小六也实在没分清,这里边到底哪位是女神官。元忱自然就是天君了,但如凰、九紫、和凤,也着实不像女神官的名字。
想了想,她如实道:“不知,这四位神官中,哪位是女神官呢?”
一人指着“如凰”两个字,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这如凰自然是位女神官了。”他看看另外一个人道:“不明显吗?”
另一个人也道:“道友难道不知道如凰是位女神官嘛?”
阎小六道:“不知道。”
那人继续道:“凤雄雌凰,如凰的真身就是一只凰,也是现如今可这天上地下仅剩的唯一一只凰了。”
阎小六点点头。半晌,好奇道:“不知这位如凰神官,现在在仙界负责什么?她也是武神嘛?”
这仙界的女神官太少,所以他才有此一问。但她问完,那位神官却是摇了摇头。
阎小六又道:“那……这位如凰神官是位文神。”
这时,另一个神官也摇起了头。
阎小六一时竟被这两人的举动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思索片刻,她道:“这位如凰神官既不是位文神,也不是位武神,那这位神官是负责什么的?”
那两位神官似乎就是在等她这一问。她问完,其中一个便道:“如凰掌火,是如今的火神。”
“……”
阎小六一怔,险些失语。良久才反应过来,道:“那位火神,竟然是位女神官?”
那两位神官皆道:“是。”
阎小六:“……”
如此,那位火神还真的是位女神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