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全顿时吓得腿一软,赶紧跪下连连磕着响头道:“王上饶命啊!”
夜承欢却是毫不在意地道:“帝王江山本就是由白骨堆成的,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你还是没有半分悔改?”夜忱阑没有想到从他口中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由怒喝道:“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与责任了吗!”
对于身份责任,夜承欢早已听得不耐烦了道:“不要跟我讲这些大道理,夜忱阑,你就是仗着自己先夺得了王位,若是我为靖王,论文治武功,我未必会输给你!”
没想到他竟然还如此冥顽不灵,夜忱阑给他气得动了真怒,当场一把拔出手中诸侯剑大喝道:“好!来呀!我给你机会!今日你若是能杀得了我,就让你做这个君王!”
洪公公一见急了,与徐敬山等人赶紧劝道:“王上!三思啊!您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夜忱阑用手中的御剑与周身的威严气场将他们全都喝退道:“谁也不准出手!”
夜承欢见他要与自己对决,举起手中利剑以迅疾的速度一跃而起喝道:“夜忱阑,这可是你说的!”
夜忱阑身形一纵就迎了上去,“当”的一声两剑相击,他目光凌厉,带着前世积压的愤怒喝道:“我记得我曾经教过你,心怀善念,待人以诚,可是你竟然欺我骗我,没有信守承诺!”
两剑缠斗龇出火花,震鸣之声犹如龙吟,夜承欢剑招齐出,不甘示弱,理直气壮地吼道:“当年是她自己找死,非要去九重天抢丹,要怨也只能怨她自己!”
夜忱阑一听顿时怒火中烧,刹那间又是一剑击出,夜承欢也是以剑相迎,两剑呈相抵之势,互不相让,可明显是夜忱阑的剑势占据上风,只听夜忱阑厉声喝问道:“你通敌卖国,出卖了红夜,出卖了那些誓死报国的忠义之士,害得他们死无全尸,我问你,如今,你可知错!”
夜承欢的剑身被他压制得越来越低,却仍旧死命硬撑,面容扭曲地拼命大喊道:“我没有错!我没错!”
夜忱阑气得一掌将他击飞,而后手中蓄力,一剑重击在他横剑抵挡的剑身上,硬是将他手中的剑斩成两段,暴喝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吗!”
夜承欢只觉虎口剧痛,被震裂开来,手中利剑脱手,踉跄地退了好几步才堪堪止住身形,睚眦欲裂地瞪着夜忱阑大吼道:“这世上本就只有输赢,没有对错!我何错之有!”
夜忱阑简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什么!你是不是凡界渡劫渡多了,渡坏了脑子!”
老天帝向来对他最为严苛,希望他历经磨砺,能成大器,因此为他选的历劫之路都要艰难坎坷一些,可他于凡界三次渡劫飞升上神不成,最后竟是还被世俗所染。
此时的夜承欢就跟疯了似的大吼道:“凭什么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凭什么不论我怎么努力我都得在你之下,这世上就是有你没我!”
他话音刚落,就在这时,一声剧烈的雷鸣声震九天,狂风骤起,紫电惊雷,在场的人都被吹得艰难立住身形,捂住耳朵,震惊地看着雷云翻滚的天际,不知发生了何事。
可是苏倾却是听见天钟敲了八十一响,昭告六界,老天帝仙逝。
夜承欢霎时变了脸色,当场崩溃,跪倒在地,仰天发出凄厉的长啸,在风雷中泪流满面,大哭道:“父君!”
夜忱阑漠然地看着他,已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老天帝用自己的寿元才帮他挡下了所有的罪孽,可到了现在他还不知错吗?
夜忱阑叹了口气,望着高高在上的九重天,一掀衣袍下摆,郑重地跪地三拜。
他这一跪,在场所有人都虽都不明就里,但也都纷纷跟着下跪叩首。
夜忱阑起身,深深叹了口气:“老天帝用命又救了你一次,只是今后还有何人能再为你遮风挡雨。”
说罢他威严地下令:“煜王夜承欢犯上作乱,密谋造反,将其贬为苦役,发配北溟苦寒之地服刑,即日启程!”
夜承欢一听当场恶狠狠地瞪着夜忱阑,发了疯似的扑过来大喊:“夜忱阑!我身份何其尊贵,你竟然贬我为苦役!”
一众御林军侍卫见势纷纷跃上前,好不容易才将负隅顽抗死命挣扎的夜承欢押下拖走。
只听夜忱阑用可怜又可恨的声音对他道:“去好好感受下民间疾苦,今后才知该如何心系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