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指挥使,你来得正好,你的部下太过放肆了,竟敢打我清河崔氏的人!”绾贵妃见了梁钧心道可算是来了个能管事懂礼法的,赶紧让他出面教训这帮不长眼的属下。
梁钧一眼就看见了红夜脸上鲜明的五个手指印,几步走过来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此时的红夜只是低着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梁钧听了一名侍卫与他汇报的前因后果之后,顿时怒叱着挨着军棍哭嚎不止的姜姑姑道:“你区区一个仆妇好大的胆子,竟然私看我密府卷宗,你可知该当何罪!”
“梁指挥使,我乳娘也是无心之失啊,还请你看在我父亲与清河崔氏的面子上,就饶了她这一回吧!”绾贵妃故意在清河崔氏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就是为了给他施压。
梁钧恭敬地对绾贵妃抱拳行了个军礼道:“贵妃娘娘,军纪严明,按律她该押入密府死牢严刑拷问,现只打她二十军棍已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了。”
“梁钧!你们都给本宫等着!”绾贵妃气得简直咬碎一口银牙,没想到这位新上任的梁指挥使完全不买她的账。
这二十军棍直打得这位平日里仗势欺人,身娇体贵的姜姑姑只剩下半条命昏死过去才被绾贵妃带来的宫人们抬走了。
梁钧来到红夜身边,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红夜本就纤质柔弱些,此时脸上鲜红的五个手指印让人看着心疼。
其实红夜多年潜伏为靖北换取情报,功不可没,早应该授以官职赏赐,可他却只能在御林军中当一名小校,只因红夜是戏子出身,那些元老重臣们纷纷以他身份卑贱为由阻挠授夜忱阑封赏,说是若尊卑不分,礼制崩坏,国将不国。
梁军见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又道:“我知道你在这待得不痛快,王上跟我已经决定派你去清剿东南流寇叛乱,王上可是说了,等你这次回来就封你个都尉当当!”
“王上他当真这么说?”红夜突然抬起头,虎牙又露了出来,眼中泛着神采,也许他需要的只是被世人认可和接受。
梁钧鼓舞他道:“红夜,夜忱阑向来一言九鼎,我也等你凯旋归来的好消息!”
*
自从众妃嫔们都听说苏倾打了绾贵妃乳娘的壮举之后,这下谁都不想再往她跟前凑了,生怕得罪了贵妃,霁雪殿的门前也一时消停了不少。
又是几日过后,天气逐渐暖和起来,靖平宫中春色满园,百花争放。
茉栀站在阑干处指着阁外明媚的春光道:“姑娘,今日天气真好,不如出去走走,别老是只待在霁雪阁里。”
苏倾望着照射进来的暖阳,舒展了下身子道:“也好,顺便带雪团子出去遛遛,晒晒太阳,活动活动筋骨。”
“好啊!”茉栀与明莲听到后,立刻开心地找个柔软舒适的竹篮子把白虎抱在里面,里面还放满了花花,收拾了一番后才出门游园。
起初苏倾把这只白虎带回来的时候,明莲与茉栀还怕得要死,可是怎奈这只雪团子会撒娇又会卖萌,整日粘着人转,现在已经被她二人宠得当猫儿养了。
春风和煦,春光旖旎,对靖平宫熟门熟路的茉栀便在前面引路,带着苏倾与明莲去百花盛放的芳霏园转转。
刚进花园,湖边的亭子里就聚了相邀赏花的一众妃嫔,她们见了苏倾,都对着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见了吗?这就是霁雪殿里的那位。”一位妃嫔手拿着团扇,生怕被苏倾听见似的,掩着殷桃小嘴小声地道。
“她就是那个王上从宫外带回来的没身份自小克死父母双亲的女人?听说她曾在下凉做过贱婢呢!”另一位妃嫔偷偷向着苏倾这边瞧过来道。
“嘘,可别这么说,她可是王上的心头宠,前不久她一声令下就打了清河崔氏的乳娘,绾贵妃红肿着眼睛跪在北恒殿外哭了一宿,却被王上赏赐了一箱金疮药给打发了,她这女人我们可得罪不起。”一位年纪略大,花信年华的妃嫔将自己得来的消息与妹妹一同分享,宫里的生活闲着也是闲着,也就当逗个乐子。
“这女人简直就是无知者无畏啊!她可不管你什么世家背景,先打了再说,反正仗着有王上的宠爱,谁要是去招惹了她,可是要倒大霉的。”又是位一脸狐媚之相的妃嫔道,说着她如丝般的眉眼还望着凉亭中坐在主位的娘娘,等着她的反应。
果然,那名地位明显比其他妃嫔都高的女子听后忽地放下手中的茶碗,气急败坏地起身出了凉亭,向着苏倾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