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蔷染满红艳凤仙花汁的手剥了一颗水嫩玉润的葡萄塞到陈泫重口中。
陈泫重哪里还不知道她点的这曲目的用意,不愧是在下凉后宫中盛宠不衰的女人,这心思,这动作就是勾魂,他不由搂住谢蔷丰腴的香肩笑着夸赞道:“寡人的王后有心了。”
待到红夜的戏班子谢恩退场,秋妈妈笑意盈盈地将一人领着走上升月台,向陈泫重极力推荐道:“启禀王上,这位是我们的新花魁娘子,倾墨姑娘。”
陈泫重还在想着浸月楼的红夜红当家不愧是凉京城的头牌,果然名不虚传,这下又来了位花魁娘子,他心荡神驰,双眼含笑,期待地道:“你就是浸月楼的新花魁?快跳支舞来给寡人看看!”
谁知这位花魁娘子却是当头就把他的激情给浇了盆冷水,道:“我不会歌舞。”
谢蔷见了在一旁斜眯起凤目,因为这可不是她点曲目,怕是又来个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想魅惑王上爬上床的,便借机发难道:“不会歌舞如何当得花魁?我看你身份甚为可疑!本宫倒是瞧着你有几分眼熟啊!”
当日谢蔷谎借厌胜之术陷害还是蓉贵姬的露芙蓉,来容华宫杖杀宫婢时就见过苏倾,只是好在如今尚未认出。
秋妈妈赶紧堆笑上前一拜解释道:“回王上,我们这位倾墨姑娘啊虽然冷若冰霜,可她的绣箭投壶之技是天下一绝,这不,今日还准备了来给王上助助兴,还望王上恩准。”
“好!恩准!必须恩准!” 陈泫重一听顿时就来了兴致,冰山美人想必更是带劲,何况花魁投壶,甚妙甚妙。
于是不多时就有几名内侍恭敬地捧上数尊盛以红豆的铜壶放置于宾客席间,升月台上也搭好了台架,所有宾客都饱含期待地猜测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场中霎时有鼓乐响起,一时间,数道彩绸自升月台周围的八根红柱上垂了下来,同时翩然而下的还有八个梳着飞天髻轻纱曼妙的美人,仿佛是自垂云而下的仙子。
她们腰上缠着彩绸,背上系着锦绣缝制的箭囊,在八根红柱上翻飞起舞,美不胜收。
这下所有的宾客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仙子美人,仿佛自己都飘飘欲仙了起来。
当临近宾客席位时,她们便脚踏着红柱借力,飘逸地飞出升月台,而后抬起手中缠着花的长弓,取出一枚绣箭射向摆放在宾客席间的铜壶中,身姿灵动缥缈,却是百发百中。
在场的人无不惊叹这些女子们的好箭术,各个望着席位间的铜壶是大了嘴巴赞不绝口。
可是突然,一名女子手中的弓箭却是射中一名坐于席间的文官心口。
那文官大惊失色,以为自己被箭射中了,向后一仰吓出一身冷汗,可旋即他却发现射向他的是支没有箭头的绣箭,箭头已用女人的鸳鸯绣帕包裹,扯下来就是一方定情信物,而再看那彩绸上的美人,还回眸娇笑着与他抛了个媚眼。
他这辜负美人恩,胆小如鼠的举动,顿时引来一众宾客朝臣的指指点点,连声嘲笑。
八名仙子继续在台上飘飞曼舞,她们手中纷纷向宾客席间抛洒着香囊与彩帛,朝臣们的浴火仿佛都被她们给点燃了,纷纷伸手抢夺,拿着香囊在鼻息间猛嗅了一口,露出了陶醉的神色,就像是闻到了美人的体香般让人着迷。
又一位美人将手中的绣箭射了出去,这回射中的是陈泫重麾下的一名武将,那武将显然是比文官要解风情得多,直接醉醺醺地站起来,伸手招向那女子道:“美人,今晚你就跟我走吧!”
“寡人准了,若是谁被美人射中了今晚就让他抱回去。”王座上的陈泫重当即痛快地恩准,何不借此机会犒劳一下这些忠于他的朝臣将领们,何况这些美人真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呀!
谢蔷坐在一旁已是脸色铁青,眼中就像是淬了毒,可是陈泫重此时兴致正浓,也不能去阻止,只能眼看着色欲上头的男人们一个个拜倒在这些小妖精的石榴裙下。
有此金口一开,所有宾客都坐不住了,纷纷起身,舍弃了一桌的珍馐佳肴,倾洒了盛满美酒的玉盏,敞开胸脯迎接着美人射来的情欲,口中还迫不及待地喊道:“射我,射我呀!”
空中的美人们自是应了他们的要求,个个笑颜如花,害羞待放,飘逸地飞身而过又是几箭射出。
被射中的人挥动着美人的鸳鸯绣帕,以示证明,看得没被射中的人是欣羡不已,有人不由啧啧赞叹这二十四明月楼的姑娘就是会玩,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娇艳动人,如花似玉的美人们,可都是靖北与下凉的暗卫,死侍和杀手。
就在场面像是开了锅的热水,已经沸腾到极点的时候,升月台上忽然飘下了花瓣雨,就在这漫天花雨之中,一朵一人高的彩莲从天而降,莲瓣落地,缓缓张开,花心中露出个惊为天人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