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夜忱阑沉着冷静,似是胸中有定道:“你又怎知我就没有在城外埋下伏兵呢?这些襄河郡的草原族人究竟犯了何罪你要出兵讨伐?你未得王令私自调动朝廷的精兵强将又该当何罪?”
以靖王夜庸畏首畏尾的性格是不会在外敌当前冒这么大风险对襄河郡出兵讨伐的,他此行若是一举拿下襄河郡也就罢了,可若是失手靖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只会宣称是夜忱欢擅自调兵,那他跟雍也太尉的罪过可就大了。
苏倾知道,此时徐敬山正带领着大部分兵力在前线作战,不说夜忱阑根本无法通知洪公公带着剩下留守的兵将前来驰援,就算他的烧饼军都在只怕也远水解不了近火。
可他这番话立刻就说得夜承欢心中不定起来,若是夜忱阑真在外埋了伏兵,那他派兵开战拿下襄河郡可就没多少胜算了,他一时间犹豫不决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吼道:“世子辰澜!你坏我好事!这世上只要你还存在,就有你没我!”
“承欢王子快走!老奴这就通知雍也太尉领军前来接应!”闫嵩见夜承欢在此时犹犹豫豫,举棋不定,心中暗道不好,他索性当机立断直接替夜承欢做了主。
夜忱阑心中一惊,对着身旁的苏倾紧急喊道:“拦住他!不能让他放烟火信号!”
苏倾点头,夜忱阑在外根本没有埋下伏兵,若是让他通知了雍也楠举兵攻城,那可就危险了,于是她几步就紧追着闫嵩急掠了出去。
此时的闫嵩刚要点燃信号,不想被追至的苏倾一掌拍飞在地,手中烟火竹筒连同火折子一起掉落在地上。
苏倾一脚将那信号筒踩碎,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回身目光冰寒地质问闫嵩道:“闫嵩,你当年在麓云郡杀人屠村,可还记得!”
闫嵩听她这么一说,回想起了他当年下令让暗骑屠村的情景,如鹰犬一般的老眼忽然睁大道:“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乡野丫头!”
苏倾见他记起,那也死得明白了,她面如严霜,冷厉道:“今日我便来替他们报仇!”说罢她就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猛地用力一拧。
“咔嚓”一声,闫嵩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斜,剧痛从脖子中传来,临死前他才明白,自己竟是被苏倾直接拧断了脖颈!
这下,夜承欢的手下们都慌,见他们的密府副指挥使闫嵩已死,其余随行的内侍们纷纷围着夜承欢保护他撤离,有几名应该是靖北密府的暗卫,骑着几匹骏马冲进了会场,对夜承欢急喊道:“承欢王子快走!快上马!”
夜承欢见大势已去,恨恨地一把将华珠绑上马,挟持着她仓皇出逃。
其余几名内侍也纷纷跳上马,护着夜承欢绝尘而去。
“把华珠郡主放了!”大祭司在身后焦急地大喊,可也只能让场上的侍卫们放行,怕他真的伤了华珠。
“卑鄙小人!把我妹妹放了!可敢来与我一战!”苍术手握了弯刀追在后面怒骂。
苏倾见势迅速地夺过一名祭司女使手中的那枚吹箭,如疾风般向着夜承欢出逃的方向急掠出去,一吹竹筒,一枚吹箭就射中了马腿之上!
夜承欢挟持华珠所骑的那匹马儿顿时还来不及嘶鸣,就栽倒在地,将他二人全摔在地上。
两边骑马的内侍见了,紧急地伸手捞起夜承欢,带着他急速向城门外冲去!
苍术见华珠已经获救,指挥着部族的勇士们一声暴喝:“追!别让他们跑了!”
场地中吹响了急促而嘹亮的号角,给各部族的卫兵们传递了信号,让他们纷纷出动阻截夜承欢出城。
苏倾见摔下马的华珠痴痴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夜承欢远去的方向动也不动,赶紧来到她身边,看了看她,扶起她道:“华珠,你怎么了?先起来。”
半天华珠才转过头看着苏倾,猛地抱住她失声痛哭道:“我好傻!我好傻!我竟然会痴心错付喜欢他!我害了母亲!还差点害了全部族的人!”
苏倾叹了口气,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就这样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