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看着他手中的棍子,赶紧交代道:“我就是这村子里的人啊。”
“还敢在这胡扯!”夜忱阑逼视着他,手中的烧火棍举起又要往他头上扔了。
那人立马抱着头,往苏倾身后躲,连忙道:“我没胡扯,我真的是这村里的,我是个方术士!”
说到此处,他居然立马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探出头来对着苏倾嬉皮笑脸道:“姑娘,要不我来给你算下姻缘?我可是这一带最好的方术士!姑娘,不知你姓甚名谁,八字几何,家住何处,可曾婚配啊?”
苏倾一言不发地坐在火堆旁喝着酒,看着他胡闹,没有理他。
那人还不知收敛,更是来劲了,竟然还抓起苏倾的手道:“你不说也不要紧,我摸骨看手相也是很准的,要不让鄙人来给你看看?”
“把你的爪子拿开!”无疑,他又是被夜忱阑怒气冲冲地一棍子敲在头上,还骂道:“我看你就是坑蒙拐骗,对她意图不轨!”
那人揉着被敲出包来的脑门,生气了,再这么敲下去就给他敲傻了,何况你可以质疑他的人品,但是不能质疑他的水平!
于是他仔细观了下夜忱阑的面相,起了一卦道:“这位兄台,我观你眉心晦暗,你这一生注定命途多舛啊,尤其是现在更有大凶之兆,这样吧,你若是能活过今晚,我就服你,还送你一卦批文,助你逢凶化吉如何?”
夜忱阑又哪里是个服软怕输的人,虽然看他不爽,面对他的挑衅还是一口就应下了,道:“行!”
赌约已定,那人牵起嘴角,对他一笑,也不再胡闹了,望了望窗外的夜色,道:“呀,都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你们也跟我走吧。”
苏倾诧异地问:“去哪里?”
那人收敛了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本正经道:“我家啊!难道你们真要在这棺材铺里过夜啊?”
苏倾与夜忱阑迟疑地对望了一眼,却是都没有动。
那人看在眼里,很是无趣地道:“罢了,我可不强求你们,我家就在村北口的那棵老槐树下,若是想好了就过来吧。”说罢他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大步走出了门。
苏倾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兴致地道:“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夜忱阑瞥了那人一眼,没想到夙倾会对他有好感,阴阳怪气道:“我看他就是个神棍!”
苏倾看向他,也不知道他对这人哪来这么大的成见,却是意外地发现他后背的衣衫竟是湿红了一大片,紧张地道:“夜忱阑,你的伤口怎么又渗血了?”
夜忱阑忍着背上的疼痛咬牙道:“还不都是刚才用力过猛,裂开了。”
苏倾看着夜忱阑的额前已是冷汗涔涔,赶紧帮他检查了下,关心道:“等下看能不能问村里人要些伤药重新包扎一下。”说着她又将手里的酒坛递给他道:“要不你先喝点酒止痛吧。”
一看见这酒,夜忱阑就想到她刚才跟那人有说有笑,把酒言欢,竟然还说她喜欢!当即脸一板,置气道:“不喝,拿走!”
苏倾一怔,想不明白自己这是哪得罪他了,不过也不想去问他,只道:“不喝算了。”
她放下手中的酒坛,想要扶起夜忱阑,对他道:“走吧,去找他。”
夜忱阑忽地又不高兴了,脸阴得跟什么似的,没好气道:“你还真要去他家?”
苏倾拽着他的胳膊,拉了拉他道:“你的伤口需要处理,走啊。”
夜忱阑坐在那动也不动,脾气上来了直接道:“不去!”
苏倾无语,也不知道他生得哪门子的气,便对他道:“我是觉得这人没那么简单,方才他说的话你信吗?”
夜忱阑这才面色稍缓,沉声道:“自然不信!”
苏倾又接着对他道:“我打算跟过去看看,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夜忱阑见她大有将自己扔下独自前去的意思,赶紧站起身道:“夙倾,你等等,我也去。”
*
苏倾与夜忱阑找到了那人临走时所说的村北口的老槐树,其下真的有一间院落。里面还亮着灯火,应是主人家还没有歇息。
院门敞开,苏倾便和夜忱阑走了进去,刚想敲屋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老妇的声音:“天昭啊,你这孩子,怎么把生人留下来了!”
透过门缝,依稀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人影,苏倾认出来了,那个说话的老妇不正是先前提醒他们村里晚上闹鬼的老妇吗?而她口中的那个叫天昭的男子,不就是睡在棺材里装神弄鬼吓唬他们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