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忱阑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木柴,火光映照在他的眉目间,凝神细思道:“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当年那个带我逃出靖王宫的御林军统领究竟是何身份,靖王夜庸一直在追查的先王遗党是否确有其人。”
苏倾也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道:“是呀,你当年为何会出现在麓云郡,还被人追杀?”
夜忱阑继续凝望着火光,不疾不徐地把事情的原委向她道明:“那时雍也王后派玄甲暗骑追杀我,是永巷抚养我的宫女护我逃走的,可惜还没跑出靖平宫她就被杀害了,而后是御林军统领徐敬山把我藏在一个官员的马车中带我逃出王宫,一路奔驰来到的麓云郡,后来没有想到却是连累了你。”
苏倾垂下眼眸,当年她爹娘被杀,全村被屠的那场惨剧就是现在的她回想起来都悲愤不已。
夜忱阑见她这样,十分歉疚地对她道:“夙倾,对不起。”
苏倾深吸了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才道:“你继续说下去吧。”
夜忱阑知道,她不愿意与自己多说话,于是顿了顿,接着道:“当年先王暴毙靖平宫,我凡人生母郁王妃被指弑君,郁氏一族满门抄斩,事情看似就这样平息,可是先王的死又是否另有蹊跷?”
苏倾也听出了其中的问题,想了想急切问道:“那位抚养你长大的宫人可有对你提及些什么,抑或是给你留下什么证物?”
夜忱阑却是笑了,这时候了还不忘打趣道:“我当时还是个孩子,她能对我说什么,再说,我出生时的襁褓估计都被人给翻干净了,还能留下什么呀?”
苏倾想想也是,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继续问他:“那你再想想,当年那个侍婢抱你出逃之时,临死之前,难道就没有什么遗言对你说吗?”
给她这么一说,夜忱阑倒是仔细地又回忆了下,而后开口道:“有倒是有,但怎么想都觉得应该不是。”
苏倾眼睛亮了亮,向他那边挪了几步,凑近他赶紧问道:“是什么?”
谁知夜忱阑却是摇了摇头,再三犹豫,似是有些为难地道:“应该不是……真的……”
苏倾仍是不放弃地盯着他追问道:“说说看,也许就是呢。”
夜忱阑给她弄得没办法,只好说了出来,开口道:“她在我脖子上套了一圈烧饼,叫我饿了路上吃……”
苏倾的脸顿时一沉,决定不再跟他说话了,又坐了回去。
夜忱阑见她生气了,很是委屈地道:“都说不是了,你非要我说的。”
可就在苏倾刚在棺材前坐下的时候,忽地面色凝重起来,猛地回过头,紧盯着那口棺材!
“夙倾,你怎么了!”夜忱阑看出了她的异样,赶紧问道。
苏倾盯了那棺材半天,才缓缓回过身,摇了摇头道:“没事。”
夜忱阑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想着她方才的异样举动,还是连忙问道:“你刚才这是?”
苏倾也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恍了恍神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有人摸了我一下。”
“你说什么!” 夜忱阑这回不淡定了,听后简直都要从地上跳起来。
可就在这时,他的眼睛却是紧紧地盯在了苏倾的身后,整个人都凝重了起来。
苏倾心中一惊,直感觉后背心有些发寒,警觉地回过头,却是看见了惊悚的一幕!
只见棺材盖“吱呀”一声由内被缓缓推开,里面的东西直挺挺地就坐了起来,双手成爪向前抬起,面容惨白,额前还贴了张画符的黄纸。
苏倾面容顿时一寒,目光逼视着那东西,刚要出手,就见对坐的夜忱阑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夜忱阑怒喝一声,揪住那人的衣领一把就将他从棺材里拖了出来,抡起拳头就招呼了好几下。
那东西不想就这样一把被人摔在地上,一顿好打,连忙抱头讨饶:“不要打!不要打!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们!”
夜忱阑手下拳头朝他的脸就锤了过去,打得更重,怒气冲冲地吼道:“无耻之徒!竟敢碰她!看我不打死你!”
“不要打脸!不要打脸!饶命啊!方才这姑娘坐得离我最近,我只能找她!”
苏倾见那人已被夜忱阑打得是鼻青脸肿,赶紧拉住他道:“好了夜忱阑,算了,再打就把他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