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携手溜回柳家。
踏入影壁便见一道黑影闪过。
“我家,进贼了?”
原本还在吴煦身侧的柳玉瓷,瞬移至落后两步的二毛旁,紧紧扒住二毛胳膊。
“?”吴煦茫茫然朝后望。
柳玉瓷尴尬笑笑:哈……谁让二毛哥一看就比较强壮可靠。
二毛重重点头,许诺保护好大伙,捉小鸡似的一手捉一个,护住瓷哥儿和丫丫,再挑眉看着全场唯一汉子。
吴煦:……终究是错付了。
能屈能伸吴老大不假思索就怂怂地小碎步跑到二毛背后,美名其曰“断后”。
二进院垂花门前。
万沅沅搬一把太师椅端坐正中,手里捏着把戒尺。柳二苗和柳玉岩左右二将立于其后。
柳二苗给他扇风,劝他消气。
柳玉岩给他递茶,请他润口。
黑影谷子报告完小少爷动向,麻利地躲到游廊阴影处,同赵云、方宁面面相觑。
完蛋啦。
缩成一团逼近垂花门的四人隐隐察觉不对劲。
很不对劲。
柳玉瓷讷讷地张了嘴:“刚才的黑影……好像谷子……”
他咽了咽口水,进不得退不能。
“怎么?出去一趟腿让人折了,这么点路进不来?要不要爹爹去请呐?”
柳玉瓷:……完啦。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柳玉瓷松开二毛胳膊,匆匆跑至万沅沅跟前。
这架势……天地双亲三堂会审,嚯,爹爹很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柳玉瓷闭着眼“扑通”一声跪下,用膝盖爬完最后几步路,趴在爹爹腿上大哭:“爹爹,我错啦!我再也不敢了!”
哭声震天响。
夏日衣衫薄,眼泪顷刻湿了万沅沅小半块裙面。
柳玉瓷真被吓住了,爹爹从未那么生气过。
万沅沅:“……”
哭成这样,手中戒尺还怎么落下去?
不打不成。
“你们好大的胆子?!宵禁也敢出去?书院里待不痛快,想去牢里松快松快?”
“没有,爹爹……”
“吴煦!二毛!?”不待柳玉瓷说话,万沅沅就见到与丫丫一起走来的本该在村子的吴煦二毛两人,他刚收回去一点点的火气重新燃起,怒不可遏:“你们、你们这是预谋已久?”
“不是不是。”
柳玉瓷拍拍爹爹胸口,生怕他气坏。万沅沅正气头上,正对着他手就是“啪嗒”一下。
戒尺落下,红痕明显。
吴煦属实心疼了,顾不上认错,先忙去抢救回柳玉瓷的手,拢在手心呼呼。
然后护在柳玉瓷身前,跟万叔么说要打打他。
万沅沅:……我仿佛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
“叔么,都是我的错!您打我吧,是我教坏他们的。”吴煦低头认错,声情并茂地讲述罗宾汉夜游青竹书院、戏耍纨绔院霸的故事。
柳玉岩忍不住出声:“合着你们竟去了两次?吴煦,你可知宵禁被抓什么后果?你跟二毛半夜来回村子和县城间,假使不幸遇上匪患,又是什么后果?!”
二毛弱弱反驳:“今日是白天来的……”
“噢,宵禁也是白天闯的?”
“……”
万沅沅深呼一口气,“阿煦,二毛,你们为瓷哥儿的事这般上心,日夜奔波,我很感激。正因如此,你们若有个意外,我怎么跟二毛爹娘,怎么跟……其他人交代呐?你们也太胡来了!尤其二毛,仗着有把子力气,天不怕地不怕,那点三脚猫本事,遇上了真练家子……”
他压根不敢想会发生什么,心里一阵后怕,惊出一背冷汗。
吴煦二毛齐齐道:“对不起,万叔么,我们错啦。”
“下次还敢?”
“不不不,不敢了,真的!”
“唉……瓷哥儿,我知书院的事大家最近都很着急上火,可天塌下来自有我们做长辈的顶着,你们遇到难事、过不去的坎,自有我跟二苗在,哪里就需要你们漏夜去冒险了?”
“爹爹……”
“叫天都没用,明日起禁足,书院也甭去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