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分钟前
承最暗自蹲在后备箱里,趁后座的人不注意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将他们打倒,用自己的膝盖跨上他的脖子,重重往下压,那人背部难以支撑,以一种别扭的方式躺在狭小的空间里。
承最夺过他腰间的枪械,跪坐在那人身上,手握枪支,反手将手铐上的链条打断。正当他闹得正欢时,车子突然停下,此时距离后方追踪的执行官还有一大段距离。
打很快,车子又变得缓慢行驶,似乎在等一个契机。
钟离绕到后座,承最的枪被其他守卫夺走,钟离拉着他脖子上的锁链,拖着承最,打开车门纵身往外一跃,承最的后肩部撞到公路边的栏杆上,两人翻过栏杆。
不明白钟离要做什么,承最用手抓住栏杆防止自己掉下去,看了一眼身下,离海面的距离还挺高的。
钟离拖着承最的腰肢,稳住身形,拿出小刀划过承最的手臂,没用用。
他往上爬了一点,用小刀割下承最的手指,承最吃痛,手部力气瞬减,脱力和钟离一起滚下去,岩壁上并不平坦,很多凸起,翻滚时总是会被某处看不见的尖锐刺伤皮肤。
还未停下,承最感知到上方传来一阵爆炸声,桥上的车子爆炸,是钟离的手笔。
等承最撞到一个较大的礁石才勉强停下,身上多了几处新的伤口,脸颊上也有划痕流出一点血迹。
承最靠在礁石上,底下是冰凉的海水,钟离站在旁边的土地上,承最没管他,大口呼吸着空气,抬起手一看,他右手无名指被他隔断,看着流出来的血,承最撕下自己的衣服内衬,迅速包扎,但很快,那片片衣服变得红透。
桥上的执行官们
“快看!”其中一人指着海平面的小艇道,“在那。”
他们有人迅速向审判总部报告了这件事情,“飞行部队即刻出发。”
钟离不断远离海岸线,小艇下沉于水面中,微风,细浪。
忽而,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下钻出,黑铁色的外表,被海水清洗的光泽透亮,巨大的舰队在甲板上等待突围。
钟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去吧,杀了他们。
下令后,自己则搭乘一辆直升机,往星际边界线行驶。
行到半空,他的飞机突然晃了一下,往监测仪看去,后方正跟着一辆跟他相近的直升机。
迟峴和林兀夷站在直升机上,不断用武器攻击,但考虑到承最还在上面,所以仅仅只是给钟离所在的直升机造成了几处皮外伤。
承最缓缓起身,手上没有再被绑任何东西,只不过他被关到了笼子里,笼子的高度只能容忍他坐起身来,这样也很好的限制了他的动作。
这是一个普通的笼子,钟离此刻的注意力正被吸引,算一个好时机。
直升机上还有其他守卫在对迟峴他们进行攻击。
门上的玻璃被打破,碎片插入守卫脖子上的同事,他的身上也中弹了,倒在承最面前,双目瞪大,对着承最。
承最:“……”
好在他的枪被甩到了承最的面前,趁大家不注意,承最伸手去拿,但条条铁柱之间的缝隙过于狭小,他的胳膊不能伸出去。
就差一点点,那把枪离承最的中指只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在靠近一点。
“……”
承最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对准枪支往自己这边划,终于拿到。
他手里拿着枪,侧过身子,对准门锁开枪,耳边传来铁锁碎裂掉地的声音。
承最看着林兀夷带队的那个直升机丝毫没有下一步动作,只一味地在消耗干扰敌人,知道他们在顾及自己的存在,所以才变得小心翼翼。
“真是……十分抱歉啊。”
承最起身拿着枪,对准钟离,“投降吧,你没有胜算的。”
“……”钟离看着承最的模样,愤怒地道,“凭什么?就差一点了,你还能跑了不成?”
见钟离没有任何反应,林兀夷下令攻击机尾和螺旋桨。
机身摇晃,那守卫在此时起身跟承最打起来,导致原本就不太稳当的机身摇晃地更加剧烈,几人脸稳稳站立都成了一个困难。
直升机内部空间不算大,承最在闪躲攻击的同时,承最差一点就衰落下去,扶着门的两边,钟离笑着用枪指着他的腹部,拿起传声筒,对后方人员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我放过他,你们放过我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将封锁区打开,等我离开我就放过他。”
林兀夷听着他的要求,只觉得好笑,“做梦。”
边境封锁的权限在审判长手中,竟然他并没有松口,那么打开封锁别提是多大的笑话了。
迟峴看着承最背部的衣服正在飘荡,心里像被抓了一样,随着衣摆上下慌乱地跳动着,“还好,他没事。”
迟峴:“……”
“我有权限。”
林兀夷:“……”
想起来了,之前跟他交谈的时候跟他提过,直属关系下的执行官有审判长的所有权限,而且只有首席审判长和名下的执行官有这种关系。
林兀夷看着他,“你想怎么做。”
“我可以打开权限。”
“……”
在他们还在纠结时,承最松开手,绷直身体往身后躺去,耳边传来风的呼啸。
几乎是同一时刻,林兀夷指挥直升机朝着钟离发起进攻,迟峴立刻穿戴好飞行器,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往底下跳去。
朝着承最那个方向,飞行器上的蓝焰烧的猛烈,迟峴紧盯着承最,生怕他在自己眼前消失一瞬。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抓到他。
钟离的直升机发生爆炸,林兀夷命令一些执行官前去勘察,迟峴身上的飞行器正在超负荷使用,有几个零件承受不住压力开始随意四处乱飞。
承最闭着眼睛,漆黑一片但是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往下坠的悬空感……
那天……承极也是这种感觉吗?
“承最,承最看看我……”
听到了有人在唤他的名字,承最立刻睁开眼睛,头发不断拍打在他的脸上,刺痛。
他有些看不清……
终于视线清明,承最眼睫颤抖,只见迟峴正伸出手慢慢地往自己这边行驶着,不断靠近……
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在不断缩小。
于是承最张开双臂,尽力将手往前伸。
指尖时不时摩擦但却不能完全抓住彼此。
可恶……
差一点
就差一点
迟峴身上的飞行器已经脱落,他往前再进了一步,手指穿进承最的指缝,将他往上一拉,用另一只手环住承最的腰,整个人埋在他的肩颈处。
“别……我身上脏。”
迟峴没有抬头,反而抱得更紧了。
承最叹气,双手擦过迟峴的头发,右手在碰上的一瞬及时躲开,随后攀上迟峴的背部,承最的右手虚覆,只有没有沾到血的手才小心地碰上迟峴背部,似是回应了这个害怕担忧以及庆幸的拥抱,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别怕。”
两人垂直向下,双双坠落,一同跌进海里,水花四溅。
海水做了他们的缓冲,承最头发飘起,看着迟峴,海水冰凉但他们并不觉得,相互渡气,保证在海里的呼吸。
两人浮上水面,抬头一看,那艘巨大的航空母舰还在他们面前,林兀夷站在高处看着他们,冷哼一声往船舱里走去,他们两个相视一笑。
迟峴:“他刚刚表情是不是崩了……”
承最:“真是稀奇。”
日落西山,黄晕的光打在水面上,微风不燥,水面荡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