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语气依旧平淡,就好像不是在说她自己的事情一样。
“你故意诱导小镜去找你,为的不就是让我跟他一起出现在你眼前,好让你不费吹灰之力一下把两个人都抓住……”
“但是你却没料到他真的会对你起杀心……”
“你怎么能这么没自知之明呢?怎么会料不到呢?”
“不过你错,就错在小镜,他不会成为我的弱点……”
“看到你这样,我有些遗憾啊,遗憾动手的人竟然不是我,遗憾我竟然没有亲自伤害你。”
“不过,你这样也算是……因果轮回,恶有恶报。”
“张觉,别欺骗自己了,我并不欠你,我们也不是两不相欠,你欠我的你根本还不清……”
“我也不需要。”
“就这样吧。”
她说完话后,独自面向窗外,不知道小镜怎么样了,薛珍起身,发现薛镜正好来了。
薛镜进来,右手骨折,其他的都是皮外伤,缠着绷带进来,看到薛珍的那一刻,他低下头,慢慢往前走。
他在薛珍面前停住,十分懊恼地说出一句“对不起。”
似乎觉得还不能够赎罪,直直跪下在薛珍眼前。
薛珍赶忙拉起,“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不该动手,不该那么冲动,不该……”
“薛镜,你先起来。”薛珍直接打断道。
他执拗地不打算起身,薛珍便蹲下来,看着薛镜的眼睛,“你是有错,错在不告诉我,不跟我商量,要是你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我……”
“你不用道歉,薛镜。”
“也不用向我赎罪。”
“你的出生也并没有困住我,是当时的我困住了我自己。”
“他一开始不这样……”
“只是后来的他变了,跟你,跟我都没有关系。”
“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动手,你姓薛,你不姓张。”
“你是我薛珍的骨肉血脉,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称不上是你的父亲。”
“薛镜,我们曾经善待过彼此,是相爱的,这时的你出生了,你是我们爱的证明。”
“世事难料……”
“只能说他真心多变,我遇人不淑,还连累了你。”
“所以现在要起来吗?膝盖疼吗?”
薛镜站起身来,摇头:“不疼。”
她将薛镜扶起来,拉过他面向窗外。
每一棵树都枝繁叶茂,嫩芽新张,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薛珍语重心长地道,“小镜啊,你的人生跟这些树一样,是新张的生命,有繁茂充实的未来,是你自己的。”
“我希望当你遇到一段感情时,不要逃避,不要规避,更不要害怕。彼此间相互坦诚一点,去试一试。”
“人有好坏,但感情没有优劣,我不希望我的感情经历成为你的向导,去指导或主导你人生的感情。”
“所以不要害怕。”
薛镜看着她,泪水滴到了她的手上,薛珍此刻才慌了神,连忙安慰道,“别哭。”
“好了别哭了,怎么越长大还越爱哭了呢?”
薛珍叹气,接着问道,“哦,对了,小期呢?”
“?什么小期?”薛镜疑惑,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复着,“你指得……不会是我的老板吧?”
薛珍戳了戳他的脑门,“怎么这个反应?”
“没,只是震惊罢了。”薛镜没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
薛珍好笑地看着他,“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你倒好,还把人家给忘了。”
“没忘,没忘,这不是一下子不想对这个称呼反应过来嘛!叫惯了老板,听你这么叫我还真是……浑身鸡皮疙瘩。”
“请他吃一顿饭吧。”
“放心吧,我会的,包在我身上。”
“什么叫你会啊,难道我不用道谢吗?”薛珍假意没好气道。
“我连你那份一起行吗?薛珍珍女士?”
薛珍也没再继续坚持,薛镜这样说肯定有他自己的考量。
“行吧行吧。”
“还有,为什么要叫人家小期啊,听起来怪不习惯的。”
“多听听不就习惯了。”
“这哪能多听啊?要是我工作时一个顺嘴不小心给念出来怎么办?”
“你这么蠢吗?”
“嫌弃上我了还……”
“不过他怎么办?”薛镜眼神瞟到床上那人身上。
“放心吧,我给他请了护工。”
“哦。”薛镜虽然心中不愉快,但这件事情也是解决了,他很庆幸,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叫张觉的自称他父亲的人来干扰毁坏他正常的生活了。
薛珍:“回去吧。”
薛镜:“嗯。”